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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2页）

周邺一手揽紧魏婵纤瘦的腰身，让她伏向自己胸膛，他唇瓣轻点魏婵耳垂：“孤的太子妃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黏人……”

魏婵不由得肩头微颤了下，她佯装羞怒轻拍着周邺心口：“若不是父亲叮嘱，臣妾竟不知殿下前些时日被琐事烦心。”

“总归明夷回京了，日后也好帮衬殿下一二，臣妾也好安心。”

周邺笑而不语，在魏婵看不见的那侧，笑意褪去，只余阴沉。

自褚炀昨日归京，先是父皇召见，后又孤身回到侯府，再到今晨去往刑狱司，种种迹象，都不似以往的处事作风。

褚炀，早该来见自己了。

疏林苑中，枯叶漫卷，枫色漫天。

亚青与井羽来时，见一道身影执剑立于叶雨之中，剑如惊鸿，身若游龙，招式间携风破浪，暗藏杀机。

“都安排下去了吗？”

郑妗姝收剑入鞘，眸色漠然看向两人。

亚青道：“已分两队日夜驻守秦丘，若有闪失，属下提头来见。”

“柳羽已经出发，只待主子时机。”井羽面色凝重，低声补充。

郑妗姝目光驻足在井羽身上，沉视许久。

许多年前，井羽还不叫井羽。

而是叫木傀。

相遇那日，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郑绍林带着郑妗姝去京郊四灵山踏青，待到山腰时，便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蜷在山道草堆中，手捧破碗，偷偷窥探。

郑绍林步伐渐缓，停在草丛外与他静静对望。

忽地，那身影如饿狼扑出，手握短刀朝郑绍林袭去，就在以为成功的那刻，郑家暗卫鬼魅般出现将他拦下，少年与短刀一同落地，奄奄一息。

濒死之际，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踉跄着步子奔来，跪在山道上哭求饶命。

最后，这一男一女，一大一小，被郑绍林带回郑国公府，养在眼皮下，养在誓死效忠的誓言里。

后来星阁成立，郑绍林将二十八暗卫分属四星台，青龙攻坚，玄武防御，白虎暗杀，朱雀则是情报。

木愧以一骑绝尘的武功被郑绍林钦点为青龙卫首领，可因放心不下那相依为命的亲妹，他自请领鞭五十，褪去姓名，转入朱雀台。

从此，只做活在暗处的影子。

郑妗姝走近井羽身前，手指勾起那低垂的脸，细细端详，忽地又狠狠捏住他下巴，沉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井羽喉结滚动，眼眸依旧低垂不与郑妗姝相视。

郑妗姝鼻息间发出哼笑，缓缓道：“我会保她性命无虞。”

“此事过后，便会为她换一个干净身份。从今往后，她只叫柳羽，而不是朱雀台柳羽。”

话音落下，井羽愣怔一瞬，随即朝郑妗姝重重跪下：“多谢主子！”

“只要让她脱离星阁，井羽愿为主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待人离去，亚青神色复杂，犹豫着问道：“主子，您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重见天日吗？”

郑妗姝仰眼看向苑中飘飞的枯叶，嘴角勾起的笑意耐人寻味。

“他在乎的只有柳羽，至于其他人，他又何必在乎呢？”

“只管握紧那一寸命脉便好了。”

郑妗姝立在原地，忽而有些出神，浓密的睫羽轻颤几分，在眼下投了一片淡影。

如今当想，该是如何现身墨阳，寻那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