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陈墨的男生和周倩在学院楼后面谈话,气氛不对。一周后,周倩出事了。
陈墨对周倩的事异常关注,却又隐瞒自己和周倩的接触。他偷偷回自习室祭奠,摆的符阵又错了。
车祸住院的时间点还和周倩出事重合。
这些只是巧合吗?
苏启明拿起手机,给陈墨发了条微信:“陈墨,你之前说周倩压力大的时候会去图书馆影音室,你觉得她为什么喜欢那里?”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直到傍晚,陈墨才回复:“她说那里安静,看电影能暂时忘掉烦恼。”
说了和没说一样。
苏启明没再看手机。
天快黑时,钟不晚回来了。他脸色比出门时更差,进门后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苏启明赶紧过去扶他。
“没事,就是有点累。”钟不晚摆摆手,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小撮暗红色的泥土。
“这是?”
“李家村的土,托人送来的。”钟不晚声音有些疲惫,“这个加上他妹妹那边,如果能找到旧物,我们或许可以尝试。”
苏启明看着那捧土,心里百感交集。
人们生于大地,家族是树,家乡是土,自己作为叶子,生时枝繁叶茂,死后要落叶归根。故土养大了早起走山路的少年,给他生命,送他离开,兜兜转转很多年,到他都变成一捧土以后,却迎不回他的游魂。
他顿了顿,移开视线,把张晓雯的话转述了一遍。
钟不晚听完,眼神冷了下来。“我们没猜错,他们早就认识。可能在周倩出事前,他们发生了不愉快,所以他才悔。”
“我们要不要直接问他?”
“再等等。”钟不晚摇头,“他既然隐瞒,就一定有原因。我们先处理李书航的事。”
他看了看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明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执念最容易显形。我们明晚去自习室,尝试引导李书航的执念。”
“需要我准备什么?”
“养足精神。”钟不晚看着他,语气严肃,“明晚会很耗神,你必须保持清醒。还有,怀表你要贴身带着,它是关键。”
苏启明点头。他心里既紧张又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如果成功,李书航就能回家了。哪怕只是一缕执念,哪怕只能看一眼。那也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的心愿。
夜里,苏启明又做梦了。这次梦很乱,一会儿是李书航站在黑板前演算,一会儿是周倩蹲在墙角哭泣,一会儿又是陈墨低着头站在学院楼后的阴影里。
最后,所有画面碎成一片,变成钟楼顶层的七口小钟。
钟杵撞在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猛地惊醒,满头冷汗。窗外月光很亮,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一道冷白的光带。
他摸出怀表看了看,凌晨三点。
隔壁客卧很安静,钟不晚应该睡了。
苏启明躺回去,却再也睡不着。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天色渐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