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堔眼神一凛:“崔宁……有照片吗?或者你知道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陶清莹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没有照片,我不知道他具体藏在哪……冯振威非常谨慎,我和鲁宏是下线,我们只和鲁宏单线联系,由鲁宏接受指令再分配任务给我。只有鲁宏……可能知道他在海市的具体藏身点,或者有紧急联系方式……但他已经……”
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再说下去。
谢堔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声音沉稳下来:“你先别激动,你父亲……还有鲁宏的家人,他们被关押的具体地点你知道吗?或者说你有没有关于他们的线索,照片?地图?哪怕一个模糊的地名?”
陶清莹努力平复呼吸,用力点头:“我知道!在我手机里……不,手机被你们收缴了。他们训练我们和关押我们父母的地方是在一个深山里!截图是我用卫星定位器时拍的照片。”
谢堔追问:“截图还在你手机里?”
“在!”陶清莹立刻导出一个英文和数字混合的文件名。
“足够了。”谢堔站起身,对聂清澜点了下头,“我这就去联系国际刑警,请求协助核查坐标。”
“谢警官。”陶清莹突然叫住他,“对不起……”
谢堔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应该跟聂警官道歉。”
毕竟当时那刀是冲着聂清澜过去的。
“道歉就不必了。”聂清澜看向陶清莹,语气郑重,“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会拼尽全力把我们的公民带回家。”
陶清莹的眼泪再次涌出:“谢谢……谢谢你们……”
“但是这和你将要承担的法律责任是两码事。”聂清澜说,“你该负的法律责任你也逃不掉。”
“我知道。”陶清莹低下头,声音沙哑,“我有罪……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以死谢罪。”
聂清澜将刚刚记录的口供笔录推到她面前:“行了,看看这个,没问题就签字吧。”
……
聂清澜出门口立刻拨通了文曦的电话。
“你那边进展如何?”
“老大。”文曦这声音透着疲惫,“我们和出入境管理局正在联合排查,根据体貌特征和可疑入境记录,初步筛选出4个疑似目标。正在逐一进行背景深挖和轨迹对比,但还需要时间。”
“不用大海捞针了。”聂清澜打断她,“陶清莹刚交代,冯振威冒用了一个叫‘崔宁’的死者的身份回国,我已经把崔宁的基础信息发给你了了,你重点查这个‘崔宁’名下的所有出入境记录、国内活动轨迹,以及关联信息!”
“崔宁是吗?明白!”文曦精神一振,“我马上调整方向,有了明确的目标就好办了!”
挂断电话,聂清澜一转身,正好看到谢堔从走廊另一端快步走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加凝重。
“坐标已经初步核实了,那个位置在金三角腹地,一个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实际控制权模糊的三不管地带。那里还盘踞着多个地方武装、毒枭家族,甚至有些和当地驻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谢堔眉头紧锁,“国际刑警那边说……营救过程可能很长,变数极大。”
聂清澜沉默了几秒,轻轻叹息:“这说明我们在预防宣传和揭露此类跨国犯罪陷阱方面做得还远远不够。”
她很快压下情绪:“先解决能解决的吧,我已经让文曦重点查崔宁这条线,冯振威在国内跑不了。”
谢堔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就听聂清澜话锋一转:“先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
谢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你从昨晚溜出医院到现在已经快24小时了,中间就眯了那么一小会儿。你是不是完全忘了自己背后刚缝了十几针?走吧,我送你回医院。”
谢堔心里惦记着案子,根本不想回医院,但对上聂清澜的眼神,又败下阵来。
“行吧,领导发话,我哪敢不听。”
两人下楼,聂清澜开着车,路上也没多聊案子,车厢里有些安静。
谢堔用没受伤的半那边背,斜靠在副驾驶椅背,望着车窗外,脑子里仍在惦记着案子。
正好到了晚饭点,聂清澜没直接把他塞回医院,而是往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淮扬菜馆驶去。
谢堔一直在思考案子,等到她停下车才发现目的地不是医院。
聂清澜停好车,边解安全带边说道:“吃点东西再回去,你这一天估计也没正经吃饭。这家清淡,适合你现在的肠胃。”
谢堔嗓音染笑,带着惯常的散漫:“您是领导,都听您的。”
聂清澜选的这家淮扬菜馆面积不大,装修干净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