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他额前的发贴在脸上,他也不抹。
他的眼里有光。
那光,不是怒,不是恨。
是——兴。
他是战场之人。
他最厌的,是虚。
最敬的,是胆。
而眼前那人,
无疑已將“胆”二字,刻进了天地。
“萧寧……”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你要请我入城?”
风掠过他耳畔,他的嘴角微微一挑。
“好——我便看看,你这座平阳,能否真容我!”
雪越走越大,越近越冷。
那城门的轮廓渐渐逼人,像是一张吞噬的口。
风从门內呼啸而出,捲起细雪,打在他们脸上。
拓跋努尔的战马发出一声低鸣。
拓拔焱在旁,心跳急促,掌心儘是冷汗。
他看著那门前的白影,距离已不过百丈。
那人仍旧站在原地。
未动。
也未语。
风雪打在他衣上,
衣裾扬起一点弧度,
却始终不乱。
拓跋努尔忽然放慢了速度。
他心口的热血正烧,
可理智在风中抽丝。
他在想:
若真有伏兵,此刻应有动静;
若无伏兵——
那便更奇。
这世上,
能以一人对三十万,
能以沉默迎利刃,
此等气魄,他生平仅见。
可这念头,只一闪而过。
很快,他便被心底那团炽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