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努尔语气不重,却不容拒绝:
“贏未贏,败未败。”
“你现在慌什么。”
拓拔焱这才缓缓坐下。
狼皮铺在地上,厚重,温度由火烤得饱和,和外面的风雪仿佛两界。
拓跋努尔撕肉、咀嚼、吞咽。
火光映著他坚硬如岩的面部轮廓,背影笼罩著整个帐篷的气息依旧沉稳、厚重、掌控之中。
他终於开口:
“焱儿,你所想的,我不是没想过。”
拓拔焱抬眼。
拓跋努尔继续:
“萧寧若真演,他演的是心。”
“他若真想骗,他骗的不是我们退不退。”
“而是骗我们——不敢进。”
“这点,我看到了。”
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冷冽的笑意:
“可他赌错了一件事。”
“他以为,只要我们不进城,他就能拖。”
拓跋努尔垂眼,將烤肉送入口中,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生死无关的小事:
“他不知道——”
“我们根本不需要进城。”
拓拔焱听著,心口紧,却也隨之一松。
拓跋努尔压低声音,像是在向火光之下的影子宣令:
“围点打援。”
“雪会断粮。”
“风会伤心。”
“时间会杀人。”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
拓跋努尔放下骨头,拍了拍拓拔焱肩,动作不重,却仿若有千斤:
“放心吧。”
“就算他演得再好。”
“我只需不入城,他就只能在城內——慢慢死。”
火焰噼啪炸开,油脂落在炭上,失声地烧成一阵火星。
拓跋努尔又笑了笑,那笑意中既有傲,也是篤定:
“若事情真如你想的那样。”
“那我大军这次围点打援——”
“会让他们更加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