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璇看着他们闹,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明亮的光块,空气里有蛋糕甜腻的香气,还有孩子们青春蓬勃的气息。
这个家,因为有了林弈,好像真的完整了。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欧阳璇看向林弈的眼神,悄悄发生了变化。
起初只是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和骄傲——看他成绩优异,看他懂事体贴,看他渐渐长成可靠的模样,像一棵小树,终于开始舒展枝叶,有了自己的形状。
但渐渐地,那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一些她自己都不愿深究,却在暗夜里悄然滋长、盘根错节的东西,像潮湿墙角生出的青苔,无声无息,却顽固地蔓延。
林弈十五岁那年,个子猛地窜高,嗓音也开始变粗。
原本清秀柔和的轮廓,渐渐有了少年的棱角——下颌线变得分明,喉结突出,在脖颈上形成一个清晰的凸起,肩膀也宽了一些,撑起了原本略显宽松的校服。
有一次,林弈打完篮球回家,满头大汗,白色的棉质T恤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年轻的身体上。
薄薄布料下,微微隆起的胸肌轮廓、收紧的腹部线条,甚至两点小小的凸起,都无所遁形,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滴水的黑发,发梢的水珠甩出来,在空气里划出细小的弧线,一边往浴室走,经过客厅时带起一阵混合着阳光、汗水与青春体魄的热烘烘的气息,那气息里有一种蓬勃的、原始的生命力。
欧阳璇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并购案的文件,厚厚一叠纸张摊在膝头,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款。她抬头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在他身上停留了比平时更久的几秒。
湿透的白色布料近乎透明,紧贴着皮肤,勾勒出胸膛的起伏与腰腹的收紧。
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流过突起的喉结,在锁骨那个浅浅的凹窝里积蓄成一小汪亮晶晶的水,然后继续向下,没入被汗水染成深色的领口深处,消失在衣料的阴影里。
欧阳璇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端着的咖啡杯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腹感受着瓷器光滑微凉的触感。
她低下头,试图将注意力拉回文件上,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款都模糊成了一片晃动的虚影,像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的石子打散。
只有刚才那一瞥中,少年被汗水濡湿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线条,顽固地烙印在脑海深处,清晰得刺眼。
等林弈洗完澡出来,换上了干净的浅灰色家居服,布料柔软,贴合着身体轮廓。
头发还湿着,发梢滴着水,在肩头的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周身散发着沐浴露清爽的皂荚香气与水汽的湿润,那是一种干净的、属于年轻男孩的味道。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问:“璇姨,我帮你把咖啡续上?”
欧阳璇抬起头。
少年刚沐浴过的皮肤干净透亮,脸颊因为热气蒸腾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像初熟的桃子。
睫毛又长又密,沾着些许未擦干的水汽,凝结成细小的水珠,眼睛望过来时,澄澈得像雨后的湖,清亮,毫无杂质。
因为靠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属于年轻男孩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水汽,扑面而来。
她的心跳,在某个瞬间失去了平稳的节奏,漏掉了一拍,又沉重地补上,在胸腔里撞出突兀的声响。
“不用了。”她移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像在刻意压住某种即将漫出喉咙的轻颤,“去把头发吹干,别着了凉。”
“哦。”林弈应了一声,乖乖转身去了卫生间,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欧阳璇独自坐在客厅逐渐暗淡的光线里,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金红色的光影。
她的手指慢慢收紧,修剪得圆润精致的指甲抵着柔软的掌心,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印,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她清楚地意识到,刚才那一刻,胸腔里陡然加速的搏动,绝非错觉。
那是对一个十五岁少年,对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产生的、不该有的悸动。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初冬的寒意,却没能浇熄心头那簇悄然窜起的小火苗。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亲近过异性,只是看着他从小豆丁长成挺拔少年而产生的某种移情与欣慰,一种母性的、对成长的自豪。
然而,自那以后,类似的“错觉”却像雨季的藤蔓,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缠绕得越来越紧,枝叶繁茂,几乎要遮蔽理智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