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傅正松虽被罚去一年俸禄,对他来说却是无伤大雅的,几乎是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熬去很多日子,沈安来到方渡府上。
她看着这安静的宅邸感慨万千,方渡和从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沈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闯了进去。她喊了声方渡,准备过去。
方渡只是站在长廊上瞧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沈安径直走了过去,拍了拍方渡的肩膀。他们选择直接交予沈玄湛判是最快出结果的,长痛和短痛中选罢了。几个毛孩子凭借着毛毛躁躁、漏洞百出的计划,能干出什么呢。不过落得个招笑的下场。
方渡嫌恶地远离沈安几分,还是固执地不去看她。
沈安知道他憋着口气,不骂他,只道:“又不是彻底没法子了。”
等她坐上皇位不就好了。
沈安也确实这样安慰道:“等我上位就好了。”
这话说得,沈玄湛又死不了那么快,等沈安坐上皇位,傅正松早就寿终正寝了。
方渡冷冷回道:“那倒行。什么时候派卫鹤去暗杀。”
就算沈玄湛再如何,他也是沈安的父亲,方渡敢这样不假修饰地说这种逆反的话。她抱着好心来的,耐心道:“别开这种戏言。”
方渡轻飘飘道:“我认真的,赶紧使唤卫鹤去暗杀他。”
头一次便作罢了,还敢再说一遍。眼力见倒是不错,知道沈安不爱听故意说的。
沈安周身的气压沉下来,脸色也不甚好:“那是没可能了。”
方渡现下看沈安和看傅灵英没两样,双眼充满着血丝,直接开口赶客:“那就滚。”
沈安不是来受气的,讥诮道:“你就一个人顾影自怜罢。反正要报仇的人不是我。”
方渡听着她这副话,冷笑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拜我?!你眼睛瞎了吗,害死你父母的分明是傅正松,你怪我?”沈安简直不可置信。
方渡继而说道:“不是你们放纵,那个老畜生能这般猖狂吗?”
沈安怼道:“直接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你倒轻飘飘放过了。转头对我大放厥词,方渡,你可真是聪明,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方渡不回应她,沈安继续攻击道:“若你有点骨气,就自己去朝堂上发作,本宫大发慈悲说不准会替你收尸的。”
方渡呵道:“那正好,加我一具尸体,给你多添点负担。”
“加你一具,你还想拖谁下水?本宫告诉你,就算父皇再讨厌舅舅,也不会处死他。”
“沈安,你真是蠢笨如猪。”方渡似乎找回了之前的气力,忽然骂道。
沈安瞧他就像有病,道:“是了。哪里像你,装神弄鬼一大堆东西,白忙乎一场,好玩吗?”
方渡反常的居然没生气,反而笑道,诡异十足:“你以为,我方才说得是气话么?”
“什么?”沈安不知道他指哪句。
“你看不出来呀,你看不出来吗?”方渡一连发问两次。
她预感到方渡要说什么了,沈安一直避去不谈的。
沈安寡言,像看仇人一般看他,眼神寒如冰:“你住口。”
方渡摇头笑着,像疯子:“你的好舅舅,对你爹有多忠心呢?对你又有多忠心呢?”
沈安强压怒火:“那还用不着你担心。”卫鹤对待沈安毋庸置疑,忠心耿耿。
方渡看着簇簇飘落的黄的、橙的、红的橡树叶,伸出一双手去接,道:“我的确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卫将军如何看待傅正松的。”
沈安不想再理方渡了,他简直一片混沌,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于是决定走开了。
谁知道,方渡又对着她的背影道:“我知晓你没那么蠢,你看得出来,卫将军要反。”
沈安停住了,一瞬间,全身上下好似凝固了一般。她回身,怒气冲冲走了回去。好歹她还是会点功夫的,凭方渡可拿不下她。于是,方渡结结实实挨了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