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在灯光里散开,很快消失。
她低声对自己说:
「……我会更小心。」
那句话曾经是她对悠真的回答。
如今却像她对自己的誓言。
可她心底有个更隐秘的声音,在那句誓言下面轻轻敲着——
小心,不等于停下。
同一时间。
悠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窗纸半开,夜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带着一点未散尽的寒意。他没有点灯,只让月光落在地板上,像一条被刻意留下的界线。
他原本打算整理刀具。
刀已经擦到一半,却迟迟没有继续。
不是因为走神。
而是他发现,自己很难再维持一种“自然分心”的状态。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总能分出一小部分注意力,像是习惯性地留给远处——不需要集中,不需要确认,只要在。
可现在,那一部分安静得有些过头了。
不是消失。
只是——收回去了。
像一只原本搭在门框上的手,被人轻轻按回袖子里。
悠真低头看着刀刃上映出的自己。
脸色正常,呼吸也稳。
他伸手按了一下胸口,心跳在掌心下一下一下地回着,节奏很清楚。
一切都还在。
正因为这样,他才更难忽视那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不是疼。
不是恐惧。
更像是某种习惯突然被拿走,却没人告诉你那本来是重要的。
他把刀收好,坐回原位。
没有叹气,也没有去想“如果”。
他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那种不适慢慢被压回身体深处。
——也好。
他对自己说。
至少现在,她不用被拖住。
这个念头刚落下,他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