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珩想起小姑娘在信中的装乖卖巧,还有那些意味不明的符号,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知道这次,冉冉会回些什么?
——
沈冉没有回信。
事实上,她都没敢打开那封历经风沙后有些泛黄的信封。
宋姨娘最后有惊无险,但生下的孩子并不如她所愿,只是个爱哭的小女婴。
收到消息后,她一直在汀兰院待到了正午,头顶的日光晒得人有些困乏。
她自觉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自己去找个痛快。
去主院时路过了落梅居,温姨娘和昨日那个小丫鬟正站在木门大敞的院中,抬头望着枝叶繁茂的梅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冉对这儿有阴影,加快脚步匆匆走过,身后春桃和冬竹一左一右牢牢跟着。
许是院中下人被暂时派去了宋姨娘的赏梅居照顾,她到了门口还没人往内通报一声。
自顾自进了院子,刚走几步就听见主屋传来争执声,是母亲……不对,是侯夫人和侯爷。
声音并不大,沈冉停在原地没再往前走,听不清楚两人在吵什么。
略站了会,听见屋内动静渐小,沈冉走到屋前,伸手叩了叩门。
门很快开了,面前站的是付泽兰。
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唤她,犹豫了会儿,躬身行礼,开口道:“见过二位。”
“你……”付泽兰顿了顿,看向听见声音走过来的沈有道,冷了语气。
“你还赖在侯府做什么?”
沈冉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她侧过身,让出身后的春桃和冬竹。
“……很抱歉,我只是想向您求个恩典,让我能带走她们。”
付泽兰还没开口,沈有道不耐烦地说:“两个小丫鬟也没什么,你带着走吧,也算是父女一场,你日后有个伺候的人。”
沈冉福身谢过,沈有道挤开了付泽兰,站在她面前,眼神严肃地压下来。
“但有一点,你日后切不可再提及我宁远侯府,别害了我侯府名声。”
沈冉一一应下,朝着侯夫人深深鞠了三躬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付泽兰喊住了她,“慢着,别说出去让人觉得我苛待了你,你院内那些东西,有想要的便都拿走吧。”
沈冉轻轻“嗯”了一声。
走出主院,春桃和冬竹立马上前扶住她,“小姐,您还好吗?”
“别难过小姐,往后春桃和冬竹会一直陪着您。”
沈冉左右拍了拍她们的手,说道:“我没事,以后就别叫小姐了,叫我……轻宁吧。”
沈轻,她“前世”的名字,偏偏就凑巧,及笄时取了个“宁”字。
三人相依着走远。
身后,主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