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腿上的姿势刚好让宁含栀的肋下压在宁辉腿上,他有些喘不上气,但除了疼,更强烈的感受是像在一片湍流中抱住一块救命的浮木,心里竟然诡异地生出安全感来。
宁辉察觉到儿子突然安静下来,心下有些奇怪,害怕崽子又晕过去,抓起他的手试了下脉搏,并无异常。
他接过福瑞递来的戒尺,在宁含栀身后压了两下,以做示威。
从前被赵熙教训的时候说打就打,宁含栀哪里还受过这些花样,当即就被宁辉吓得紧闭着眼睛,双手不受控制地抓紧了宁辉的衣摆,忐忑地等待着疼痛降临。
在外头的宁钰怕宁辉又在胡乱发脾气,便进来了,看见一地的碎瓷片和宁含栀没有穿鞋的双脚,雪白的罗袜上已经沾上一些浮尘,宁钰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站在福瑞旁小声问:“这回是小五先犯浑了?”
福瑞点点头。
想起之前宁含栀还有倒药的前科,宁钰也不拦着他父皇,只坐在一旁监督着,省得他下手没轻没重。
“地上那么多碎瓷片,你怎么就敢连鞋都不穿就不管不顾往外跑的?”宁辉教训着,“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罚戒尺二十,上回朕受了十五下,是因为朕没有承担起作为父亲的责任,这一回你明知故犯,就只有你自己受着二十下了。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宁辉这句话说得极为温和,丝毫不像动怒的父亲,宁含栀鬼使神差地小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爹爹不要打我……”
宁辉挑了挑眉,对宁含栀的求饶感到惊诧,又问:“不是故意的便可逃过惩罚?你和朕解释解释你的道理。”
宁含栀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和宁辉讨着商量:“不是故意的,可以罚轻一点吗?”
坐在床边的宁钰都被逗笑了,没见过谁挨打还要和父皇讨价还价的,看来父皇近些日子对小五的亲近是有些成果的。
“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不是福瑞扶了你一把,你就踩到瓷片上去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险些伤了自己,所以二十下没得少。”
说罢,宁辉掀起他的外袍,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裤,冰凉的戒尺已贴上来,刺激得肌肉都缩了一下,酥麻感直冲头顶。偏生宁辉还存着坏心思,故意压了压,随后才重重地拍了下来。
“啊!”
宁含栀惊呼出声,方才宁辉说话时如此缓和,他还以为这一次不会被罚得太重,至少不会比上一次重,没想到这打竟然是十成十地落下来。
宁钰“唰”一下冲过来抓住宁辉的手腕,“父皇!”
他都顾不着这是大不敬,宁辉给他使了个眼色,无声地说:“我有数。”
宁钰犹豫地松开父皇的手坐了回去,但蹙起的眉头再没舒展开。
打完第一下,宁辉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接着,宁辉又打第二下,“你是你的母妃,耽精竭虑费尽心血保下来的,即使你不尊重朕,也当尊重她。”
第四下……
第五下……
……
宁辉每打一下,便教训一句,直到打完第二十下,问:“现下你可知错了?”
宁含栀此刻已经是满脸泪痕,一半是疼的,一半……他也说不上来,宁辉的一字一句让他心中酸涩不已。
如果他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母妃就不会去世了。倘若他在母妃腹中夭折,母妃就能再重新有个孩子,不是出生不祥,不会给她带去灾祸,她和父皇,还有新出生的孩子,现下定然和和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