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辉没有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又问他:“学丹青吗?”
宁含栀:“……”
怎么父皇执着至此?
“爹爹教你,等学会了,你想画什么都行,我那里还有许多你母妃的画像,你尽可以描摹。”
这句话比得之前千百句,叫宁含栀即刻动心。
哄得人点了头,宁辉满心欢喜,门外头传来压低在喉咙里的哄闹声,他扬声问道:“福瑞,外头什么动静?”
福瑞小跑进来:“启禀陛下,是来送年货的。”
宁辉这才想起来,分发给各宫的年货到了。
“先抬去前殿。”
正巧赶着他在这里,便拉着人亲自去瞧瞧。否则就算珠宝堆满了玉纯殿每一间屋子,都不见得宁含栀会施舍一个眼神。
宽敞的前殿里,琳琅满目的箱子匣子,翻开来并齐摆放着,有十来行,宁含栀一踏进门就只觉得花了眼,若是能把这些东西换成军费……宁含栀咋舌。
“有东南送来的海产,珍珠珊瑚风干的海味,不晓得你是否吃得来,还有江南送来绫罗绸缎,西南的刺绣,新裁好的冬衣、礼服……嗯?还有两箱子西北来的。”
宁含栀眼前一亮,朝着箱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眼宁辉的脸色,等着他发话。
宁辉心里是有些吃味的,自己搜罗东西南北天上的水里的奇珍异宝,结果还不如漠北的两个不起眼的灰扑扑的箱子。
他不掩藏自己的醋意,揣着手扬起下巴,酸溜溜地说:“去瞧瞧吧。”
宁含栀展颜一笑,都忘了身后的肿痛,小跑着奔过去,宁辉也跟了上来。
箱子里头没别的,就是牛羊肉,还有兔子皮做的披风,信也没有,只一张牛皮纸丢在箱底,龙飞凤舞写着“一岁一礼,占得欢愉”,是他师父的字迹。
到年关,各地都会送好东西来宫里贺年,漠北送的是兽皮、兽首和好马。
作为师父,单独送给宁含栀的礼反而显得有些不够看,但他们父子俩都清楚,赵嘉统领三十万兵马驻扎漠北到西北一条边境线上,低调才是对宁含栀的保护。
宁含栀把信纸叠了叠揣进怀里,对宁辉说:“父皇,晚上可以一起吃烤肉吗?我来烤!”
“好,但不许吃多了。”宁辉嘴上答应着,心里已经盘算着可得准备更好的东西,把赵嘉的给比下去,
这样小孩子气的醋意,把宁辉自己给逗笑了,
宁含栀听到笑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宁辉摆摆手说:“没什么,快去,不如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宁含栀往院子看了看,说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拿几个铁架子或者垒几块石头过来就行。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去,宁辉还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见他走到雪中,撸起袖子直接用手去扒拉着两尺厚的雪。
宫人们纷纷惊呼,大叫道:“小殿下,别用手去摸,那太凉了,奴才来!”
宁辉也赶忙过去把儿子拉起来,把他已经被冻得红彤彤的手揣进了怀里,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挖坑生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