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急忙上前,取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和帕子,这才过去将她的衣裳给脱了:“郡主,你身子弱,如今铁定要发热了。”
“没事,一会儿你去找太医给我开几贴药就好。”秦宜歌倒是不怎么担心,“我前儿夜里,和贺嫣然他们一起,许是吹了些冷风,所以着了凉,这没什么的。”
温月将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给脱了下来后,用帕子将她的身上擦干:“郡主,你且等等,奴婢去打一些热水来给您泡泡。”
“还有将这些全部换了。”秦宜歌换好衣裳后,便走到了贺嫣然的床榻上,倒头就睡了去:“记得,让人去给我熬一碗姜汤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
昏睡了一夜,沈辰这才醒了。
睁眼的刹那,他便在营帐中看了一圈,确定了没有那人时,眸子中突然就透出了一种灰败的绝望,尔后又慢慢的合上了眼。
一场声势浩**的秋猎,如今也只能草草收场。
风雨渐大。
将院子外的枝叶都砸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秦宜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绮罗阁,在床榻边上候着的是玉蝉。
她就着玉蝉的手起了身:“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有一夜了。”玉蝉小声回答,转身从一个漆黑的食盒中,取出了一个盛满了药的碗来,“既然郡主醒了,就先将药喝了吧。”
“原来,我都睡了这般久了。”秦宜歌浅笑,低头乖巧的就着玉蝉的手,将那一碗药,全部喝尽了腹中。
玉蝉点头:“不过这次郡主的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不管沈公子再如何好,也不值得您在树上为他受一夜呀!”
“郡主身子本就差,秋夜寒凉,你怎受得住?”
秦宜歌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不放心而已。”
“白亓华的拳脚如何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二的,而沈辰虽然一直藏拙,但是功夫也不弱,怎么就让白亓华给伤得这么厉害了,所以就想去看个究竟,谁知道竟然害了自己。”秦宜歌说着,倏然就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好了,我知道我爹妈他们都很担心,你遣人去知会一声吧。”
“郡主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要奴婢派人去找大夫来看看?”
“如今半夜三更的,就别去折腾人家了,我的身子我心中大抵也是有数的。”秦宜歌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去吧,我想在睡会儿。”
玉蝉将药碗放下,仔细的为她掖好了被角:“对了,谢公子托人送了拜帖来,说是想要当面答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谢洲迟?”秦宜歌冷笑了下,“也罢,等我将养几日再请吧。”
“是。”
次日天亮的时候,秦宜歌刚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身子不着痕迹的往里挪了挪,翻了身,忍不住的伸手戳上了熟睡中的少年的脸颊。
少年先被一惊,随即就立马睁眼跳了起来,却在低头瞧见那一双笑眼弯弯的眸子的时,心中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了一滩春水,柔和的不可思议。
“你醒了。”少年重新坐了下来,眨巴着一双眼看着她。
“三哥哥,你这青天白日的不在书房上学,来我这个院子作甚?”
“担心你。”秦徽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烫了。”
“你的身子怎会这般差?”秦徽十分担忧的看着她,少年已经褪去了初见时冷硬,带上了朝气。
秦宜歌收了收手臂:“幼时落下的病根罢了,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