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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凝重获慕省云的宠爱,慕琉贺以为是慕书的功劳,亲自抱着几幅字画,到了尚月阁,慕书与他并未说过几句话,只在秦老太太的寿宴上见过,所以他不知,现站在他面前的慕书,并不识字。
他兴冲冲地把字画塞给彩月,大大咧咧地坐在廊亭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茶,一点不见外地对她说:“我刚从军营演练回来,没来得及回我院里,六妹妹勿怪。”
慕书从善如流,“要不要再添点?”
慕琉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茶壶已经空了,憨笑道:“不用,喝饱了。快看看那些字画,喜不喜欢,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彩月,快打开给你家小姐瞧瞧。”
彩月将画一张张摊开放在桌上,慕书干笑一声,想着过去象征性地看上几眼,待看清字画内容时,她微微皱眉,为了不让慕琉贺发觉,她保持镇静,装着很喜欢的样子笑道:“我很喜欢,谢谢大哥哥。”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还有些,”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手忙脚乱地摊开在桌上,慕书看去,都是些胭脂水粉,他道:“你们女娃儿应该都喜欢这些,你看看,我随便买的。你在庄子上应该都没用过这些,这回,谢谢你在父亲跟前说话,我母亲疑你身份,是她的错,谢谢你能这么大度。”
“大哥哥过赞了,我其实没做什么。”慕书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有说任何好话,一切都得归功于秦老太太。
慕琉贺的这番样子,实在不像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将,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彩月掩嘴笑着调侃道:“大公子既然知道我们六小姐在庄子上没见过胭脂水粉,怎么竟然不知道六小姐并不识字?”
“什么?”慕琉贺的笑僵在脸上,眼神流露一番错愕,他支支吾吾道:“这,你在庄子上没有学塾吗?教书先生也没有?”
不愧是娇养的公子哥。
慕书讪笑一声,解释道:“庄子上的人按劳换俸禄,大家只嫌劳作的人少,怎么还能给请教书先生呢。”
“啊。”他尴尬地挠挠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这些字画,,,,,,”
“无妨,我虽不识字,却也可以挂在厅下,做个布景。”慕书示意彩月收起来。
慕书不识字,沈知微识,这几幅字,她一眼便认出,是姜国书法大家的作品,字画上的落章,还是她同月瑶一起设计的。
想到此,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大哥哥,我能问问,这几幅字画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慕琉贺道:“前几日林大人来家里找我叙话,带来的,我看着甚是精致,就留下了。”
“林墨之?”
“是啊。”慕琉贺忽地想起来,道:“就是那日祖母寿宴上,端着酒杯要跟你叙旧的那个人。”
“跟我叙旧?”慕书奇道。
慕琉贺嗯一声道:“你可能忘了,前几日他来找我,问你的事儿,说是他八、九岁时被宵小之徒绑架威胁他爹让位,他趁那些绑匪不注意解开绳子跑了,就跑到咱家那个庄子上,当时还是你收留他半年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他说的沉浸,却听得慕书一身冷汗,怪不得那日寿宴,林墨之问她是否还记得他,原来他们竟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他,问我什么了?”慕书冷静地问道。
“没问什么,就问你左肩有没有两寸长的疤痕,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疤痕?
她仔细回想,在庄子上跟慕书同吃同住时,只看到她后背恐怖的疤痕,肩上从未见过,莫非是疤痕太浅,她没留意到?
不会的。
她从小眼睛尖的很,河里的细小银针都能发现,怎么可能看不到那两寸的伤疤。
定是林墨之在诈她,可林墨之又有什么动机呢?
慕琉贺起身,“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你歇着吧。”他做了一个勿送的手势。
慕书心绪杂乱,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彩月已收拾好字画,引了个小厮来报她。
“小姐,顾统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