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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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自云那时的眼神,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仿佛他依旧高高在上做着他的天之骄子,楚自珩依旧是要仰视着他的不足入眼的蝼蚁。
这眼神,令人厌烦至极,远没有当初楚自云看着他落泪的那一刻让人愉悦。
“能在公主府上受公主的教诲,的确是自云的福气,”楚自云点点头,“兄长不必羡慕。”
“羡慕你?”楚自珩顿觉荒谬,他堂堂靖安侯,会羡慕一个罪奴?羡慕一个公主的面首?
“你算······”
眼见楚自珩被楚自云一句轻飘飘的话带走,试探不出五公主和楚自云之间的牵连,三皇子心下暗骂了一句废物,出声打断道,“如珩兄关怀贤弟,不在意贤弟的身份地位,手足之情令本王……”
“皇兄,”四皇子冷声打断三皇子,“他不是来给五妹接风洗尘的么?”
靖安侯,在很长一段时间代表了北方兵权。所有人都以为楚自云会坐上这个位置,谁成想还有楚自珩这么一出。
北方边境不比其他地方,与其说这里需要真才实学的人,不如说只有真正有点本事的人才能在北方活下来。
北方的兵权可以变更,但楚自云是真正拿过军功的人,楚自珩没打过仗啊——北方兵权拿到手,你就得去行军作战了,是草包是真金,扔上战场一试便知。
这个兵权,究竟怎么给怎么分,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但现在看来,三皇子是最有可能拿到北方兵权的人。四皇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许久,眼看着现在的局势倒向三皇子本就心里不痛快,见三皇子出声,他无论如何也要呛一呛。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出声了,属于他们党派的人不能不跟声。
一时间,围绕着梁执枢,这些嘈杂的声音响个没完。
本来楚自云退后一步,围绕着她的本就不浓郁的信香已经稀薄得闻不到了,现在这些人还绕着她吵,甚至有人特意跑来她这边“五公主”“五公主”叽叽歪歪个没完。
很烦。
梁执枢扫了眼案几上的糕点,对了对个数,瞄准了不断发出噪音的喉口。
“五公主天人之姿,靖安侯为之接风洗尘不过是瞻仰五公……咳咳咳!”
“税法不改,国库不……哕”
“臣之忠心,天地可——呕——”
“何出此……呕!”
……
扔得好准。
楚自云目睹完全程,在心里喝了声彩。
大张的可见的喉口统统被糕点堵住,梁执枢对众人的目光置之不理,她拧着眉,用干净的没碰糕点的手把楚自云拽了过来。
一起和五公主迎接众人目光的楚自云:……
五公主飞横跋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群臣时至今日才领悟了个透彻。
刚刚吵得最凶的几人现在还在扣嗓子眼里的糕点,特意到公主席旁聒噪的人被突然飞到喉口的糕点噎得脸都紫了,见此情形,哪里还有人敢再开口。
就连坐在席位上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下意识地吞咽一下,有些怵。
五妹这是发的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