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的衣衫凌乱不堪,半遮半掩,白生生的泛着粉的一截腰在她手里随着她的动作止不住的颤。
如果给楚自云的腰上也挂上金铃,他颤一下,金铃是不是会跟着响一声。
他平时走路都没有什么声音,挂上了金铃后,他在哪里,金铃就能响到哪里,也方便她确定他的位置。
“公主,小玉儿虽不是坤泽没有信香,但他的身子骨啊,是被药泡透了的,秦淮坊的人都说,这种药人自带奇香,玩起来不仅不比坤泽差,反而还要更加销魂呐。”
梁执枢一直没有出声,长家以为公主不感兴趣,心下发虚,连忙继续介绍道。
果不其然,在他的努力介绍下,梁执枢总算看了小玉儿一眼,开口问了第一句话,“奇香?”
“对,”见她问,长家松了口气满面堆笑,“这种香埋肌入骨,遇水则发,不仅安神宁心,还有助眠的效果。不过,公主可别给小玉儿灌酒,他身上的香遇到酒,那可就——”
“嗨,也没事,伺候公主,本就是小玉儿该做的事。只要公主开心,小玉儿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跪着的人一直不敢抬头看梁执枢,听见五公主出声,他才攒了些勇气,顺着宫绦一寸一寸地把目光往上挪。
暮烟紫的锦袍、雪白的颈、朱红的唇、挺直的鼻、鼻梁骨上架着的精巧的琉璃镜——
小玉儿下意识打了一个激灵。
人越是卑贱如尘、身如飘萍,求生的本能就越强。
看着梁执枢没什么情绪的淡色的眼睛,他只觉得如坠冰窟、害怕得全身都在抖。她的眸光明明是静的,却给他一种她会将他抽骨削皮的错觉。
不对,小玉儿跪得更低了,他感受到的不是错觉。
她眼底安静埋着的,明明就是草芥人命的嗜血。
“你自愿泡的药?”
五公主的声音高高地落下来,没什么起伏。小玉儿的后背却一下湿透了。
“那当然是了,能伺候公主,是小玉儿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呐。”长家的声音含着满满的笑意。
跪着的人却没作声。
小玉儿的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冷汗一滴滴从颊边滑落,砸在砖石上,落在他眼前,他想到公主府上混个荣华富贵的心消得一干二净。
他喉咙发紧,之前练过千百回的字词卡死在咽喉里,一个音都泄露不出来。
小玉儿觉得,他的这句回答,能决定他的命。
不是命运,是命。
“喵呜!”
突然响起的尖利的猫叫声吓得跪着的人狠狠一哆嗦,小玉儿本就紧张,经此一吓,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一只脏兮兮的白猫“嗖”地闯到三人旁边。
仆从们连忙去捉这只白猫,受了惊吓的猫快得惊人,在仆从面前蹿得只能看见白影。
奇怪,七手八脚去逮猫却被猫一直遛的仆从们心想,那些暗卫不该早早地投暗器把这狸奴射杀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喵!”
差几步闯到公主面前的白猫被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后脖颈,整个儿被提起。
纵横公主府的白猫不甘地在空中胡乱蹬着腿。
侍从们看见来人,心下了然——哪怕那些暗卫投了暗器,也确实没法伤到这只白猫。
楚自云把这只忘恩负义、陷他于不义之地的白猫拎在手里,对上众人的视线,掩唇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