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藐视天威、僭越专横,可到底是鞑靼来使,七王子被流矢射中,楚自云也未摆脱嫌疑,此刻你杀了他,叫父皇如何同鞑靼交代啊?”皇帝听完,更觉头大,好在董贵妃及时附手过来,轻柔地按压着他的穴位。
“楚自云是子臣的人,冬狩自然要跟着子臣,怎可能去跟随七王子?”
梁执枢瞥向鞑靼王女,那双幽绿的眼睛含笑盯着她。
“王女一直同子臣在一起,当然知道放箭的不是楚自云。鞑靼使臣未等王女决议便擅作主张、妄图破坏梁朝与鞑靼的君臣和谐,王女约束不力、驭下无方,子臣便替王女清理门户,王女可有异议?”
王女自然没有异议,这群使臣基本都是与她敌对的人的势力,人少一个,她回草原的路就要通畅一分。
“并无。”王女发上的红珊瑚、兽骨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出声,一直被众人忽视的人从席上起身,她举手投足利落洒脱,向梁执枢行了个礼,“谢公主教诲。”
“你做不了鞑靼的主!”
“妖女,闭嘴!”
“长生天不会庇佑你!”
其他鞑靼使臣见她起身道谢,脸涨得通红,鞑靼语掺着中原话倾泄而出,站在辱骂风暴眼里的王女满不在乎地笑笑。
王女转身,再冲皇帝行了个礼,她朗声道,“公主所言甚是,臣的七弟技艺不精,得大梁救治已是难得的福气,为七弟惩戒梁朝的子民,这些平白受牵连的人到底无辜,臣还是恳请陛下宽恕这些人。”
胆战心惊的跪着的侍从们无比感激地望了眼鞑靼的王女。他们命如蝼蚁,没想到最后为他们发声的,竟是一位异族的女子。
事情全部解决了,皇帝展颜道,“好!真是为朕分忧,朕的小五如此得力称心,朕要好好赏赐一番才行!”
“既然王女无异议、鞑靼无异议,此事就到这里。王女已为尔等求情,但到底是尔等的失职,便各罚一月的月俸。至于楚自云······”
皇帝俯视着跪着的楚自云,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之一,他如今和宫人一并论赏罚,这个名字出口,他有些恍惚,到底心里复杂。
“你如今已是公主府上的人,便由公主定你的生死赏罚吧。”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无比熟悉的人的嘴里说出,楚自云也很难说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跪着的人纷纷叩首谢恩,楚自云却站起了身。
他理了衣袍,重新对着梁执枢跪下,在整齐的对皇帝的谢恩声里谢了公主。
--
“嘶——”
楚自云的肩背撞上黑檀木桌,红衣倾泻迤逦开。
把他按在桌上的人低着眸子,翻涌的戾气露出水面只剩她眼底的幽幽冰寒。
和依旧克制收敛的人不同,霜雪的信香铺天盖地,马车里燃着的信香驱散膏被梁执枢泼茶浇熄了。
信香驱散膏的味道一散,霜雪的气息就更浓。
楚自云转过脸,眸光涣散了一瞬,绯红从他雪白的肌肤里渗出,顷刻间,托着他颈上红痣的肌肤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冷桂信香被逼出,融进霜雪信香里,氤氲出带着热的潮气。
想弄坏他。
把他逼哭、听他求饶、让他的骨血里都落满她的痕迹。
给他刺青穿环烙上私印、剖开他使用他把他私藏、用药剂把他弄成一个除了她什么也不知道不会想的东西······
梁执枢冷冷打量着他,思索着该用哪种方式对他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楚自云躺在檀木桌上,冰凉硬木隔着衣料硌着他的背,这个姿势像是把他当成菜摆上桌一般,很令人不适。
最大的不适感还是来自于面前的这个人。
她的目光很冷很暗,落在他身上时,会让他有种肌理都被挑开的被使用的悚然感。
梁执枢拉开楚自云的发带,墨色缎发散开,铺了一桌,她冰凉的指间从他鬓边沿着骨头的起伏划至颈间,捻了下他喉口突起的一小块软骨,感受着那里不得已的颤动。
“向我求个饶,”疯涨的凌虐念头被她一一压住,她耐着性子,给了他最大限度的仁慈,“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