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无措之时,屋门被“笃笃”叩响。
“东家?药煎好了,我现在送进来么?”宋福轻轻推门,探进半个脑瓜。
来得正好!
江楚禾大步上前,打开房门,“给我就行,你昨晚没睡好,今儿又绷着一天,肯定累坏了,快歇着去吧!”
她说的都是实情,故而宋福也没再推辞,将托盘递给她便道谢离开。
江楚禾再回到床前时,又挂回了那副专业的医者面孔。
她把汤药端到那人面前,催促道:“快,趁热喝了。”
司徒靖应声接过,可就在两指刚要触到碗壁的瞬间,刺痛突然再度袭来,他颤抖着收回手。
“你怎么了?”
江楚禾忙将药碗放下,转身再看他时,他正紧紧捂着心口,颤抖着弓起背。
“你这是心口疼?嗯?还能说出话吗?”
“别怕……只是间歇性的刺痛……忍一阵就好了……”
“间歇性的刺痛?所以……除了低热不褪、手足乏力、神思混沌,你还忍着噬心之痛不同我说?你知不知道若不如实告知病情,可能会害死你的!”
江楚禾连珠炮似地讲了一堆,但见他皱眉忍耐的样子又心有不忍,最终还是放软口气,继续关心起他的病情。
“具体怎么个疼法?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如针刺般的阵痛……自心口蔓延至四肢,是从今日傍晚……才开始的。”
他的嗓音低哑,听上去也比方才要虚弱不少,可即便如此,却仍在努力撑起身体。
江楚赶紧上前,将他半搂起来,“你想干什么?是要起身吗?这样会舒服些吗?”
司徒靖摇摇头,将手伸向一旁的药碗。
虽然不怎么听话,服药倒是挺主动。
她顺了顺气,温言阻止道:“那个先不喝了,此前不知你还有这些症状,那个方子恐怕不对症。”
“对症。”
“嗯?”
见她似是有疑,司徒靖继续解释道:“自服用此方以来,心绪烦乱、躁动难抑的症状已有所缓解,且伤愈速度也已恢复正常。”
“伤愈速度?你……怎么确定的?”
这人该不会故意弄伤自己吧!
猜到她又在乱想,他忙道:“只是割破了手指,不碍事的。”
“哦。”江楚禾低低应声,眸光中的狐疑却是分毫不减。
毕竟,仅凭上述几点就判定此方对症,多少还是有些武断。
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没告诉我?”江楚禾轻哼一声,“我可是青囊山庄现任庄主的关门弟子,高低也得算是个小神医,至今还从未有过哪个病患在我手中魂归西天的。如今为了救你,我可是赌上自己‘神医’的招牌了,若因为你不肯老实配合,最终……害我声誉有失,我就是……不……你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听见如此“威胁”,司徒靖倍感无奈。
但此事毕竟关乎用药,凭他对江楚禾的了解,她绝不会如方才那般轻易放过。
如此想着,他只得老老实实地以实情相告:“恐怕在多年之前,我就曾中过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