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淮生安排完赵恒北上的事宜,便给樊持玉传了信,说明了药材一事已经提上日程。
此时清明将至,樊持玉正在准备着祭拜亡故的生母。
她的生母,也就是昌弋侯樊郅的原配陆夫人,是南边江淮地的商贾之家出生。
外祖家本是做茶叶生意的富商,可惜子孙不争气,嫁出的女儿早亡,昌弋侯也日益败落,更别说樊郅后来尚长公主作续弦。
这些年里,樊持玉外祖家的家产已经被几个舅舅差不多败干净了。
樊持玉的外祖父在独女去世后没多久也病故了,继承家产的大舅好赌,二舅做生意不带脑子,几座茶山都快被赔干净了,如今就靠一两个炒茶铺子过日子,偶尔还会上侯府来打秋风。
已然是彻底败落了。
陆夫人在生女后没过多久就病故,因而樊持玉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何相貌,只见过母亲画像,听过旁人评语。
樊持玉知道母亲陆夫人喜欢梅子酒,于是她每年都会自己亲手酿,从前远嫁北国之时也未曾停过。
酿酒这事都是每年初夏时节,青梅熟了便开始,酿了酒就一直存放到来年三月春分后的清明。
算上她前世七年,上一次酿酒的承平十三年已经过去了八年。
她已经不记得那坛酿好的青梅酒放在哪里了。
只好问了函胡与清越,这才回忆起来酒坛存放何处。
她刚差遣完伙计搬出酒坛子,便被樊郅叫到了前院的堂屋。
昌弋侯府刚收了一张请柬,是户部尚书郁家送来的。
说是郁府老妇人今年七十大寿,邀宴各家。
樊持玉原先以为只是寻常宴席,并没有在意,只想着到日子看自己心情,再决定要不要去赴宴。
毕竟这种场合免不了要去与京中贵户交际,说不费神是假的。
当她听到主家是户部尚书郁家,便马上拾起了精神头。
她都怀疑是寿老与户部尚书郁铖谋划过了凭帖一事,向接着机会见见樊家才特意邀了请柬。
谁让靳淮生明面上看还是昌弋侯府走出去的人呢。
“这户部尚书郁家我怎是第一次听说,可是进来刚升的官?”长公主瞥了一眼请帖,疑问道。
樊郅遂作了解释,说这郁铖是去年才进京升官,原先一直在闽地做官,谁曾想一进京就升了正三品户部尚书。
李弗蓁闻言点了点头。
“想来是进京不久,想着接给老母亲做寿结识一下官场上各人家眷罢。”
见樊郅还不知道她与靳淮生如今着手要改现银作凭帖之事,樊持玉便开口说了前几日拜访寿府之事。
樊郅闻言两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了樊持玉,随即开口:“看来我没看错人,这小子确实像是个能成事的。”
“不过你一个小娘子怎的对着官场上事比我还上心?他靳淮生去托寿老作背书干你什么事?你怎的也跟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