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理没能撤离。
姜丛曦把他死死按在公筷上。
宽大手背上,另一只手不容反抗,正死死、死死压实沈理。
温度只剩温暖,像夏日晚风压过。
轻微。
有痕。
不黏腻。
手心一点点暖意,正一点一点碾着他的手背,严丝合缝、紧紧贴着。
沈理垂眸落在并不能把他手背完全扣住那只手上。
这回沉默得有些长了。
好一会,他才出声:“姜小姐。”
音量比先前低了些,神色既无低落,也无凌厉,锋芒收敛得过于平静。
“先用早餐?”又低了一点,带着询问的软化。
他看向她,缓缓道:“身体为重。”
手腕翻转,握了个空……姜丛曦撤回极快。
沈理只维持着收拢手势,拢不住姜丛曦轻盈快速收回的手心。
就像,蛛网捕不住翩飞自由的蝴蝶。
沈理似认输一般,喊她。
“小姜女士。”
又喊。
“……夫人。”
他仍然端坐,径直望过来。
平静海面笼罩了姜丛曦,又一点一点退去浪潮,变成——
“姜小姐。”
他大概输了。
从一再变换、恢复如初的称呼开始。
姜丛曦夹起小笼包,倾身压在他唇边,沈理眼睫扑簌一下,雪亮乌黑的眼睛,将她纳入其中,平静海面上,是她漫不经心、轻笑的脸。
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恶劣将小笼包往他唇角压。
汤汁,溢在唇边。
一滴滚落。
最终,被沈理吞下。
他平静又直接望着她,无声滚动喉结、吞咽着,似乎在等……下一滴汤汁。
不论多少,都会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