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天真地想,不然呢?不然怎么会有人对身边人的离去,不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恶心呢?
只是那天,我受够了她的“表演”。
“Vee,别这样了,”我从秋千上站起来,擦干了眼泪,直视着她,“这不好笑。”
“我觉得挺好笑的。”她耸耸肩,继续低头画她的指甲。
“这不只是个笑话!”我的声音提高了,“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本是我的同学!他……他算是我的朋友!你不应该这样说他!”
维罗妮卡的手停住了。
与此同时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有某种东西被点燃了。
“朋友?”她开口了,声音很低,很平,但比大喊大叫要可怕一百倍。
她也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她比我高半个头。她逼近我。
“你说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死肥猪’是你的朋友?”
“他是……”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克洛伊?”她打断了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刻薄,“你的审美是被狗吃了吗?”
“我没有……”
“你就有,你总是这样!”她的声音开始上扬,“你和这种蠢货混在一起!你是在告诉全世界,你只配得上那种货色!”
“维罗妮卡,你住口!”我被她的话刺伤了,眼泪又涌了上来。
“我为什么要住口?”她冷笑,那张美丽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生动:“如果一头猪每天给你带吃的,你是不是也会和它做朋友?你是不是也会答应它的追求?哦,拜托,至少猪是真的‘动物’,而他,”她轻蔑地吐出一个词,
“他只是个笑话。”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然后哭着跑回了家。
我们之间一直有种微妙的氛围。我们时常爆发争吵,她总是能用最恶毒的语言刺伤我,而我总是会原谅她。
但那一次,不一样。
那次我们吵得太厉害了。
我决定再也不理她了。
我们冷战了一个星期。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星期。在学校里,我们形同陌路。她身边永远不缺人簇拥着。而我,又变回了那个在图书馆角落里啃三明治的“隐形人”。
学校里没有了她,感觉空荡荡的。
就在我以为我们的“友谊”彻底完蛋了,就在我以为我终于“自由”了的那个周五晚上。
我已经在我的房间里准备睡觉了。我刚关掉台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的小夜灯。
“砰。”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我窗户那里传来。
我吓得坐了起来。我们小镇正笼罩在“失踪”的阴影下。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杀人魔。
“砰。砰。”
又响了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我的玻璃。
我抓起床头的词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我猛地拉开了窗帘——
一张脸,正倒着贴在我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