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极地雪鸮的生肝带来的满足感,仅仅维持了不到两个小时。
我躺在西塔楼客房那张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只虾米,冷汗浸透了上衣。
“饿……”
我无意识地呢喃着,手指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这饥饿感不再仅仅局限于胃部,它不再是那种人类空腹时的胃酸翻涌,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钻出来的空虚。它蔓延到了我的血液里,我的淋巴里,甚至我的每一个毛孔里。
我觉得全身都在发痒,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血管壁上爬行,它们在叫嚣着需要某种燃料来填补这个无底洞。
感官开始失控了。
世界变得太吵、太亮、太刺鼻。
我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听到窗外一百米处的树上,一只乌鸦梳理羽毛时发出的“沙沙”声;我能听到隔壁房间里,壁炉中的炭火崩裂时微弱的爆鸣;我甚至能听到楼下走廊里,有学徒正在窃窃私语。
“……那个劣种还没醒吗?”
“谁知道呢,也许死在梦里了。毕竟那是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高浓度的气息……”
“嘘,小声点……”
太饿了。
我受不了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桌子。那里放着学徒之前送来的人类食物——一盘精致的水果塔和一块刚烤好的牛角包。
我抓起那个牛角包,那原本应该散发着黄油香气的酥皮,此刻在我鼻子里却是一股烧焦的塑料味。
我强忍着恶心,狠狠地咬了一口。
“呕——”
根本咽不下去。
我趴在洗手池边,剧烈地干呕着,把那口还没咽下去的面包吐了出来。
我要吃的。
我要真正的食物。
它香甜可口却又极其冷冽,带着一丝青苹果的香气。
维罗妮卡。
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喉咙就开始不自觉地痉挛,唾液腺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疯狂分泌。
我想要她。
这个念头突兀地从脑海深处冒出来,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想见她?
不,不仅仅是想见她。
我想靠近她,我想触碰她那细腻的皮肤,想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深深吸气,想听她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我想。。。。。。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