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裴嫣看着太子慌乱的神色,抱紧书卷,小声问他:“我们……还回东宫吗?”
裴嫣情绪有些低落。
她觉得自己像个不讨喜的怪物,母妃厌弃自己,亦不得嘉平皇姐他们待见,时常遭到欺辱。
如今就连最亲近的太子皇兄也在躲避她,一碰到她便慌了神。
裴嫣心思敏感,她隐隐约约悟到一件事。
她是个异类。
异类是什么?是不被人喜欢的存在。
裴嫣仰起脸,望着高高的宫墙。
宫门深似海,为何总是自己与这座宫阙格格不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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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淮终究把人带回了东宫。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上谁也不曾开口寒暄一句,相处得甚是局促,都不像从前感情相好的兄妹了。
东宫,殿内。
裴君淮屏退了宫人,只余裴嫣与他静处。
他将裴嫣的书卷置于案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拿起奏疏处置政务。
心神不宁。
裴君淮批阅奏疏,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笼着少女那抹身影,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裴嫣揣着心事,显然没把心思放在功课上。
她对着书卷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开始研墨。
墨磨好了,裴嫣提笔,只是心不在焉,握笔的手便有些不稳,落笔时字迹写得歪斜,都不似她平日娟秀的模样了。
“手腕无力,笔锋便虚浮。”
裴君淮的声音突然自她身后响起。
裴嫣慌得笔尖一颤,墨汁“啪嗒”落在纸上,晕染开一团污渍。
皇兄靠得极近,她甚至能嗅到皇兄身上清冽的药香。
“握笔姿势亦不对,你今日为何频频走神。”
裴君淮语气平静,身形自然俯下,就着这个将人拢在怀中的姿势,手掌覆上皇妹执笔的纤细手腕。
男人的手掌宽大温热,完全包裹住裴嫣的手,笼入掌中校正她的姿势。
无意间肌肤相触,两人俱是微微一颤。
裴嫣浑身僵硬,呼吸都停住了。
她扶着桌案,被皇兄抵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