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萩原研二就把姐姐分析的可能告诉了松田。
松田阵平回忆起当时的反应,断言:“他一看就不像好人。”
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无法掩盖的危险。
当黑泽阵给他们开门时,第一反应无法骗人。
直到被阿光抱住手臂,男人周身的气势才变得柔和,才像他们朋友的哥哥,而不是什么危险角色。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连萩原研二也分不清了,那天他看见黑泽阵时产生的寒意是因为室内的冷气,还是本能的害怕。
他苦恼地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得找阿光聊聊,她才是没有去上学的人,她才是当事人。
于是在周末,他们一起来到了冰淇淋店,店内非常凉爽,人多,但大家都在低声说话,在音乐声里变成低沉的和声,为他们提供了天然遮掩。
黑泽光点了一杯香草冰淇淋,大勺挖的嫩黄色半球体被放在玻璃杯里,上面点缀了薄荷和柠檬,撒了些椰子片,漂亮极了。
她品尝起来,享受着美食,而另外两人也开始吃了起来,但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他们的反常明显到就像在脸上写了“我们有事没告诉你!”一样,还是加大加粗的字体。
这些天,萩原他们好像背着她有什么秘密,欲言又止的反应相当明显,她无法忽视,不过今天他们好像终于鼓起勇气要对她说什么了吧。
肯定是因为没有在学校看见她,所以很奇怪吧。
她再次挖了一勺冰淇淋,这家店的口味很不错,她决定纳入喜欢的甜品店名单。
萩原研二在心里反复演练台词,总觉得难以开口,松田倒是想说,但担心自己说错话,漂亮的冰淇淋被心不在焉地挖来挖去,变得一塌糊涂。
看了好一会儿他俩的表情,似乎只要她不说,他们坐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开口。
为了拯救被弄得可怜兮兮的冰淇淋就,黑泽光向其中一人抛出了话题入口:“研二,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萩原研二闭了闭眼,他仍很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直截了当:“阿光,你没有上学,为什么?我们很担心你。”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不想上学呀,黑泽光微笑起来,明明不用去学校,通过看书就能学到很多知识,为什么一定要去学校。
学校无非就是,遵守记录,按时上课,团结有爱,尊敬师长,而她对那些一点也不感兴趣。
黑泽光不喜欢小孩,哪怕她自己也是小孩,大脑未发育完成的小孩简直像鼻涕虫一样,完全不想靠近,她也不喜欢体育运动,上学期末还有体育课考试,她还不喜欢听人说教,哪怕是老师,更不想和同龄人处好关系。
萩原、松田,只是她因为好奇而交的朋友,他们不算太笨,勉强可以接受。
她在学习日语的过程中,就不喜欢敬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讨厌日本的社会规则,如果要她展示自我,她就是这里的异类。
她简单地说:“我在家自学。”
萩原研二知道她很聪明:“但是,只有上小学,才能升入初中、高中,最后考大学,妈妈说,如果不上小学,以后就拿不到文凭,只能去做不需要文凭的体力工作。”
“文凭,很重要吗?”黑泽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