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蒋凛直接站住了,池砚青回头问过他,但也只能问问。
身份尴尬的不止蒋凛,池砚青的位置说起来比他还被动。
一个让人追着的人,看着好看,主动权其实都在蒋凛那儿,蒋凛一撤,他就悬着了。
问过一遍就够了,再问就多了。成年人的交往最忌讳的就是多。
所以俩人谁都说不着谁,纯是关系太浅也太短了。
十一月过了一半,眼见着要立冬了,这天晚上蒋怀山给蒋凛来了个电话,问他池砚青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
蒋凛这才想起来今天发的消息池砚青还没回呢。
他躲着店里的音乐,走到外面点了根烟才说:“我给忘了,还没问呢。池老师挺忙的,这要求有点儿烦人了啊老头。”
蒋怀山训了他几句,说他不长心:“少跟我打马虎眼,我问过他们孙教授了,老孙说他最近几天比前阵子轻松了不少,你再去问问。”
“您好不容易放个假还得安排两盅儿呢,”蒋凛吐出口烟,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挺平静,语气带着笑,“人家池老师也得休息,我得多大脸拉着他陪你加班。”
眼见着蒋凛油盐不进,蒋怀山来气了,开始给他上课。
“……一个蒋朔一个你,我俩儿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知道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了吗?你以为你还能赶上几个池砚青这种条件的?蒋凛,你马上三十了,过了三十再找谁还能找你?你还觉得你条件挺好是吧?!”
“池砚青身边多少人惦记着呢!你比得上哪个?”
说者有意,听者这回难得也有心了,蒋凛还真让这句话给刺了一下,他嗤了一声。
蒋怀山听见了,骂的更大声了。
蒋凛把手机拿远了点儿,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才拿近了说:“您这心操的,要不然给你个话筒,你直接上池老师教室外喊去,就说你儿子非他不可,高低不离婚。”
蒋怀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蒋凛!”
“哎,”蒋凛咬着烟笑了下,眼底的情绪有些沉,“我开玩笑呢,我努力吧,等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不听你说废话,我就看结果,”蒋怀山说,“看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
挂了电话,蒋凛揉了揉耳朵,震得他耳膜疼。
老爸的话听了这么多年也没个花样,他都免疫了,吓唬吓唬蒋朔够,他除了再多一层压力之外,也没什么感觉了。
压力太多了,他都压惯了,债多不压身么。
第二天跟池砚青聊天,蒋怀山的话蒋凛半个字都没提。
池砚青说可以搬过来了,蒋凛发消息问“你明天方便吗”,池砚青直接给他回了个电话。
蒋凛还以为他有事要说,接了电话先问:“怎么了池老师?”
“你明天几点有空?”池砚青问。
“我几点都行,”蒋凛笑了声,“我哪有什么正事儿。”
“说个时间。”池砚青又问了一遍。
蒋凛说:“看你,我都行。”
“你再这么说话,我明早直接到你家楼下给你装车里拉过来吧。”池砚青说。
蒋凛笑得有点无奈,也有点苦,嘴上说:“下午吧,下午一点。”
池砚青“嗯”了声:“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直接——”蒋凛话没说完。
池砚青说:“我去接你,你收拾好东西,不用提前拿下来。”
蒋凛嘴张了张,也只能说:“知道了,我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
挂了电话,蒋凛老觉着哪不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爽快大方那套都是给外人看的,社交技巧罢了,蒋凛内里正经细腻着,他琢磨了一天,到晚上也没琢磨明白。
总感觉三言两语就给池砚青惹生气了似的,这人也没跟他生过气,蒋凛也没看见过他生气是什么样。
对别人蒋凛看一眼就明白,换到池砚青身上,可能是当局者迷,他反而犹犹豫豫拿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