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对这些没兴趣,只是在剧组的片场听旁人聊天时,简单听了一耳朵。
他们说陆少真是脾气暴躁,真是典型的跋扈公子,不把普通人当人。不是前天在哪儿打架了,就是昨天在演唱会上大骂粉丝,今天又在哪个节目组耍大牌了。
三番两次地就捅个新篓子。
“人品真烂。”众人评价。
陆少的风评变得很微妙,转眼又多了不少黑粉。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位置纯粹是陆氏拿钱捧出来的。
“哪儿有一张专辑就把易诗城打下去的。”
片场角落里,安庭听见两个后勤小声嘀咕,“那个陆灼颂,水分百分百。”
陆少原来叫陆灼颂。
安庭才知道全名。
他没说话,只拿着剧本去了旁边,面带微笑又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
他在外头一直面带微笑。
两页剧本翻了过去,安庭一回神,手一僵,又默默地把刚翻过去的两页翻了过来。
“呀,安老师!”
嘀嘀咕咕的两个后勤才发现他来了,慌忙叫了他一声,跟他打招呼,“今天的拍完了吗?辛苦了!”
安庭转过头,一弯笑眼:“你们也辛苦了。”
他一笑,俩人愣了好半天,呆呆地红了大半张脸,小声回应:“没、没有……”
安庭礼貌地朝他二人笑笑,合上剧本,起身离开。
他走出去了一段路,男后勤才歪歪脑袋,和旁边的女后勤说:“安老师长的是真好啊,我一个直男都有点心动。他一笑,我感觉片场都又亮堂点儿了。”
女后勤十分赞同地点头如捣蒜,又惋惜了脸,拿起手机来,在热搜的大眼界面划拉几下:“哎,其实这陆少长的也挺好,可惜人太烂。”
*
又一晃几个月。
夕阳西下,安庭家里。
开放式厨房里传出滴滴几声提醒,是电热水壶响了一阵,水烧好了。
高鸣音把水壶拿了起来。壶里是热茶,几颗红枣和枸杞飘在养生的茶水里。
她拿着壶走去客厅。
安庭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又抽哪门子风,居然把一条白毛巾盖在整张脸上,仰着脑袋朝着天花板,两条胳膊搁在沙发上边,没骨头似的瘫在那儿。
“别演尸体了,”高鸣音拿小腿轻轻踢了他一下,“茶好了,正热乎的,你喝一口。”
安庭伸手把毛巾拉下来,眯缝着一只眼,歪歪栽栽地坐起来。
他伸手揉揉肩膀,高鸣音拿过茶几上一个玻璃杯,给他倒了杯热茶:“杀青宴前天也结束了,我一会儿再去给廖导送点儿礼,改天私底下再吃顿饭,你这个新电视剧就暂时没事了。”
“哦。”
“吃药了吗?”高鸣音问他。
“还没。”
高鸣音起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清水,拿了一板药。
安庭吃了药,喝了水,高鸣音又问他:“你和陆少怎么样?”
“还那样。”安庭吞下嘴里的药,“保持联系,接受礼物,尽量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