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提醒你,托尼也曾来过,和你说过一样的话,妮莎,但他失败了。”
妮莎轻哼了一声,小声嘟囔,“我就知道斯塔克工业这些年突然研究起‘锚点’技术才不是为了公益。”
“他可以失败,但我不行。我的时间不多,带我去见下病人吧,校长。”
查尔斯看着坚定的妮莎就像看见了最初的阿诺娜,来自老友的触动,让他最终点了点头。领着妮莎一行人,走向了书架旁那座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升降梯。
随着他抬手,书架无声地向两侧分开,露出隐藏在其中的透明平台。升降梯缓缓上升,几人被柔和而稳定的力场托举着,视野一点点抬高。
在上升的过程中,查尔斯的声音在这个封闭而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已经沉睡了半个世纪。‘锚点’也对他毫无作用。以虚无病的三阶段来判断,他早已是无法逆转的第三阶段末期。”
查尔斯平静地说着,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底发紧的分量。
“但他还没有放弃。他的脑波依然活跃着,并不甘心就此沉睡下去。”
她低着头,眉心微不可察地皱起,脑中已经开始自动推演相关数据。
这种病例,确实闻所未闻。
按照当前虚无病的主流理论,脑波活跃程度与‘锚点’技术的成功率呈正相关。越是活跃,说明患者自身的意识仍在挣扎,仍有清晰而坚定的自我存在。
可第三阶段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那是意识逐步崩解、人格解体、最终滑入永久沉睡的终点。
但她可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在第三阶段沉睡几十年还拥有如此坚定的意志。
升降梯轻轻一震,提示音响起,抵达顶层。
几人踏出平台,迎面便是一整面透明的玻璃幕墙。玻璃之后,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那里没有多余的陈设,整个房间本身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治疗舱。透过厚重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舱内的景象:
一个男人正静静地悬浮在幽蓝色的营养液中心,他的身体被无数根细密如发丝、闪烁着微弱光信号的神经接口严密包裹。
他的双眼紧闭,表情却并不安宁。眉骨紧绷,额头青筋隐现,仿佛即便在沉睡之中,也依然处在某种持续不断的对抗里。
周围漂浮着大量实时投影的数据流。神经反馈、意识波动、身体机能曲线……一切都在稳定运转。唯有脑波监测的红线在疯狂跳动,证明查尔斯所言非虚。
“他的名字,是艾瑞克。”
妮莎跟着查尔斯站在玻璃幕墙前,目光落在治疗舱中的那张脸上,脑中正飞速过滤着圣母集团那些处于禁忌边缘的实验方案。
“艾瑞克·兰谢尔。”
而就在这时,身后一直沉默的彼得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玻璃后艾瑞克的脸。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发出了诧异的声音,和查尔斯重合在了一起。
“万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