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街回来,不知为何,唐书玉总觉得宋瑾瑜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似奇非奇,似笑非笑。
分明就在偷看他,被抓住了还嘴硬:“我看窗外呢,只许你坐在窗边,不许我看窗外?”
唐书玉:“……”
唐书玉不想与他一般见识,浪费时间,干脆坐去了桌边。
他招呼金枝等人将自己刚买回来的红绸布剪成大小长短一样的布条,一群人忙活得热火朝天,没一会儿便把某人抛去了天边。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唐书玉吓了一跳,手下一个用力,剪刀便不受控制剪了个大的,超过了他预计的位置。
唐书玉心下郁闷,皱眉将他推开,“你若是太闲,就去看书,别打扰我。”
宋瑾瑜讨了个没趣,看唐书玉专心致志做手中的事,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也不愿继续凑这个冷脸,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没了宋瑾瑜打扰,唐书玉裁起布来又快了几分,一个时辰后,便裁了一小筐红布条。
“公子,这些够了吗?”
唐书玉满意点头,“够了,端上它,咱们去院子里。”
一行人来到院中那棵榕树前,有人拿梯子,有人拿竹竿,有人拿剪刀。
“公子,上树危险,就让金枝替您挂吧?”金枝主动请缨。
其他人也纷纷劝道,今日本为祈福,若是让唐书玉摔出个好歹,好事也成了坏事。
唐书玉却坚决不肯,“既是祈福,自然亲自做更诚心。”
“休要废话,快把梯子搭好,扶我上去。”
他这般发话,其他人也只好遵从,小心将梯子搭好扶好,紧张地看着唐书玉慢慢爬上去。
唐书玉在榕树上寻了个好位置坐下,将手中的红绸带,一根一根,仔仔细细绑在树枝上。
他忽然好似想起什么,低头对底下候着的金枝说道:“去唤溪哥儿来,就说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他来绑了。”
今日他们逛街路过一棵相思树,看着上面挂着的红绸,溪哥儿驻足多看了几眼。
唐书玉问他可是有了心上人,对方却红着脸摇头,只说许久未见阿爹阿父,既担忧又想念,看见别家挂红祈福,便也想了。
唐书玉说这有何难,他院中便有棵大榕树,用来祈福正好,便买了这些布。
“哎,奴婢这就去请溪公子。”
说了这么一句,唐书玉转头又忘了自己已经挂了多少条红绸带,只好一根根重新数。
“阿爹、阿父、小弟、我……”
“阿娘、大哥……”
“你这是在做甚?”宋瑾瑜回来,从树下走过,仰头望着树上坐着的唐书玉,“爬那么高,也不怕摔了。”
唐书玉还没数完,又被打断,心下烦闷,嘴上便也不客气:“要你管,总归不用你接。”
宋瑾瑜冷哼一声,他还不想接呢。
“你还没说你干什么呢,这棵树可有些年头了,可别说你要将它砍了。”
唐书玉不悦:“谁要砍树了!”
他摸了摸身下坐着的树枝,仿佛在安抚榕树,“我是要将这棵树供奉起来,让它做棵祈福树。”
他又指了指已经绑好的红绸布,得意道:“这些都是我给阿爹他们绑的,你若是说几句好听的,保证平时不再惹我生气,我就也给你绑一根,如何?”
他晃着脚,愉快地等着听宋瑾瑜的好话。
宋瑾瑜心说谁稀罕,他想要不会自己挂吗?
正要离开,忽而脚下一顿。
等等……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睁大眼睛,瞪着树上的唐书玉:“不要告诉我,你给徐远舟也绑了一根?”
唐书玉的脚不晃了,笑容也僵了,目光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