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像是触碰易碎的玻璃娃娃,碰了下她冰凉的脸。
她在睡梦中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很痛苦的样子。
垂下眼睛,让仆人先出去,用咒力提高身体的温度,然后脱下外衣,掀开被子将她整个人团起来塞进怀里,
过了很久,她的眉毛舒展开,终于睡熟了。
五条悟看着她睡熟的样子。
时音睡着的时候看上去总是很乖。
像是橱窗里陈列的好看的洋娃娃,很乖顺可爱的样子。
不像醒着的时候,哪怕表面看上去卑微可怜、乖巧讨好,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总是晃着令他难以忍受、无比不爽的小心思。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其实总是很拙劣,了解她之后就不难看出她的想法。
像是只养不熟的猫。
家里的罐头再美味也觉得腻味,眼睛总是盯着隔壁邻居家的猫粮和外面的飞鸟。
明明那些东西没家里的食物好吃。
还可能吃坏肚子。
五条悟向来觉得那些弱小而畏惧他的孩子乏味无趣,以前教导时音,看她慢慢成长起来的感觉也十分有意思。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想法开始变质,竟然觉得她那种空空的、只能依赖他的感觉更好。
但他知道不可能一直这样,最终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带她去了东京。
当时五条悟心里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她当时说的那一通理由的确是真的。
比起出去捕猎,更多是觉得寂寞,想和他待在一起。
所以当他发现时音擅自离开珠宝店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十分恼怒的。
然而最先袭来的不是愤怒,而是是像是要把心脏都攥裂般的恐慌。
东京实在是太大了。
她就像是只入水的游鱼,哪怕手里有可以定位的咒物,他依旧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会就此消失,终于找到她的时候,恐慌依旧没有散去。
时音给自己的离开找了很多借口,但都不是他想听到的话。
周围没有其他诅咒师的迹象。
珠宝店店员也说她是自己走出去,他不知道她主动离开是随意吃一口,还是嫌他管得过紧,厌烦了他,想要就这么逃走。
五条悟曾经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是他最先找到了时音,所以她只会对自己这样乖巧。
但实际上她能吃第一个就能吃第二个。
他甚至无法确定她找到更可口的食物,是不是就会成为别人的东西,用对他毫无差别的态度对待别人,然后再也不回来。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继续跟时音同处一室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样的话。
所以只能避开她,晾她一段时间,或许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会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