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眠皱起眉头,她唤她的名字:“安予宁,你如今也只有18岁,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你对我更多的是依赖。”
不过是给她台阶下的一句话。
安予宁眨了眨眼睛,睫毛湿润是有些不舒服,她轻轻说:“是么……”
“下来。”江雨眠朝她伸出手,“大家还在等我们。”
“我不想回去。”安予宁双手捂着脑袋,压力很大的样子,她在那个地方极度的恐慌和焦虑,她才不要回去。
江雨眠又往前走了一步,安予宁几乎低声哀求她:“我求你了,我不要回去,我想回家,去哪都行,江雨眠,我求你……”
“好,我们回家,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江雨眠牵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她握紧,安予宁在她身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沾了酒不能开车,她们打了网约车回去。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房间亮起暖色的灯,客厅里布置着气球和彩带,地板上铺了白色的地毯,上面堆放着礼物盒子,餐桌中央是安予宁很喜欢吃的一家蛋糕,还没有被拆开。蛋糕四周堆放着江雨眠从超市里买的各种各样的蔬菜、海鲜和进口水果,以及两瓶樱桃莓果红酒。
餐桌上的这些都来不及放进冰箱,来不及亲自为她做几道菜,摆盘布置餐桌,吃好喝好,这便是最朴素的目标。
江雨眠拿上鞋架上的快递盒,带上了门,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
江雨眠踩着拖鞋,走到地毯边缘,她指着上面的各种礼物盒:“这些是我为你准备的,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安予宁轻道。
江雨眠蹲下,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奶白色的缎面礼服长裙,这件裙子在江雨眠的购物车里躺了很久,在浏览到它家模特展示图的时候,江雨眠就在想安予宁穿上一定会很好看。
荷叶领,掐腰的裙子,A字形裙摆,会勾勒出女人优美的身体曲线。江雨眠抬头,看向安予宁,她说:“要换上试试吗,答应你了,在家给你过一个。”
如果她需要的话。
可安予宁觉得难捱,她做不到像江雨眠那样,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江雨眠已经站在她身后,替她撩起后颈的黑发,小而薄的拉锁被她捏着,下拉,从后颈的椎骨一路到纤薄的腰背,冷空气让安予宁瑟缩了一下,江雨眠恰到好处的停下。
“好了,自己去换上吧。”发丝从江雨眠的指尖溜走,乖顺垂在安予宁光滑的脊背上。
安予宁的眼圈还有点红,她拿着衣服在卫生间站了有一会儿,安予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大脑很恍惚,丧失平衡之感,甚至有点趔趄着站不住,她便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揪着光滑的缎面裙子。
其实她需要时间来缓一下积压的情绪,她需要时间和空间,相对狭小的卫生间出奇的合适。
江雨眠坐在沙发上等她,两条长腿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满满当当,她的手肘撑在膝盖上,脑袋顺势低垂着。江雨眠捏了下眉心,已经过去8分钟了,安予宁还在卫生间里不出来。
算了,真的,算了……
恰好,此时江瑕给她打来音频电话,江雨眠起身,拿着手机去阳台。
“喂,妈。”江雨眠摸了摸安予宁养的那些多肉。
“你人在哪呢?现在大家要去唱KTV,我跟人说予宁累了,回家了,你人呢,转场了,江雨眠,你不知道今天大家凑来是为的什么事?”江瑕的嘴皮子很快,又时候声音还会很尖锐。
江雨眠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我累了。”
“一到正经事你就累了,出格、护短你倒是精神!”江瑕眯了眯眼睛,“你要我亲自去请你?别分不清主次矛盾,时间怎么分配,重心如何转移,不用我教吧,江雨眠。”
“唱到几点。”江雨眠习惯性抬腕看表,空的。
“怎么着都得一两点。”江瑕清了清嗓子。
江瑕是故意的,就这么硬生生把这一天拖过去,江雨眠太懂她,她对她说:“我去,但结束的早点行么,明天还有课,太折腾了。”
“你往这边来吧,我跟你姨还有舅舅说一下。”江瑕摁断了电话。
卫生间门被敲了敲,这件裙子的拉链是在侧面,不用人帮也能换上和脱掉。江雨眠敲门不是来帮她穿裙子,而是隔着门板说她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