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也有点困了。”安予宁的声音在里面有点闷闷的。
“你……还需要我陪着你吗。”江雨眠询问她。
安予宁说:“不用,今天就这样吧,其实挺好的,我很满意。”
“……”江雨眠咬了下唇,她离开门板,拿上衬衫外套,在玄关换鞋,拿上钥匙,终是出了门。
客厅安静了一分钟左右,安予宁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已经换上了荷叶领口,掐腰的缎面长裙,刚才的那条蓬蓬纱裙,被她随意丢在门口的脏衣篮里。
餐桌上的海鲜、蔬菜还有水果被她一样样分好类,放进冰箱的冷藏室或是冷冻室。
她拆开那个系着蝴蝶结的蛋糕包装盒,里面是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海盐奥利奥蛋糕,切开里面的夹心是芋泥和芒果。安予宁切了一大块,拿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大口大口吃,8英寸的蛋糕,几乎是几分钟她就吃了14,胃被填得满满胀胀。
安予宁又看向那两瓶樱桃莓果红酒,她拿来开瓶器,开了一瓶,无需醒酒,直接倒在玻璃杯里,咕咚咕咚当水喝,没有在席上喝的那么苦涩,樱桃和莓果的酸甜味占了许多,味蕾被满足,安予宁又倒了一大杯,配着蛋糕一起下肚。
空荡荡的心好像被甜丝丝的奶油、海绵状的蛋糕胚、酸甜微苦的红酒填满了,她感觉心情似乎没那么糟了,安予宁又挖了一大口蛋糕送进嘴里,肚子已经鼓起来了,撑的腹部布料紧绷着。
实在吃不下了,食物好像都堵在嗓子眼里,满足感后接踵而来的是撑和堵,喝东西往下顺,一瓶樱桃莓果红酒被她喝得精光。
酒气上巡,安予宁咯咯咯笑起来,她坐在地毯上拆礼物,一边拆一边说着“这个她也喜欢”,后来越拆越天旋地转,她干脆腿一伸,脑袋往后一仰,直接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人呢……扶我起来,我坐不起来了,”安予宁摸了一下脑袋,眼神眨得越来越缓慢,“江雨眠,江雨眠……”
长长的眼睫毛垂下,眼皮子阖上,安予宁醉醺醺昏睡了过去。
凌晨1:00,江雨眠沾着一身酒气回家,唱够了,闹累了,终于散了。迟筱洁还有些舍不得走,但江雨眠一点和她聊聊的意思都没有,大家唱歌的时候,她就坐在那喝酒。
她一个人几乎喝光了桌上的所有白啤,那东西不醉人,但照她喝的量,一般人早醉了。江雨眠还能头脑清醒的,一个一个给她们找代驾,埋单,送别。
迟筱洁知道她是个很体面的人,有什么不满不会摆在明面上说,她其实能感觉到江雨眠对自己没意思,可她又不想放手,如今连她妈妈都见了,平日里她多多主动就是了,她不信拿不下她的心。
可她越靠近她,便越能感觉到她的若即若离,她客气的微笑,轻缓的声线,一切都是那么恰宜,她好像看不到真正的她。她太想知道,她蹙眉愠怒是什么样子,情动发狂是什么样子,爱一个人爱而不得又是什么样子。
她的痛苦,她的纠结,她的脆弱,迟筱洁知道,那是她触碰不到的地方,江雨眠不会让她看见的。
客厅的灯亮着,江雨眠看到地毯上有耸起的一团,她走过去,闻见樱桃莓果的甜香,看到安予宁像是喝醉了躺在那睡觉。
她穿着她给她买的裙子,在地毯上睡得乱七八糟。裙子卷着边儿跑到大腿根,胳膊搂着一头草莓熊,小肚子鼓鼓的,江雨眠看了一眼餐桌,安予宁吃了一半的蛋糕。
真的不会把人吃坏吗,江雨眠皱眉。
江雨眠蹲下身子,替她把裙摆拉下来,她试着把她捞起来,这么一折腾,安予宁醒了,她眼神慢慢聚焦,最后紧盯着江雨眠的脸。
“江雨眠。”她软软地喊她。
像小猫的爪子在挠她的心脏,江雨眠“嗯”了一声,喝醉的安予宁可爱也简单,她准备的酒本来就是要把她灌醉,那醉酒后的真言也不过是“胡言乱语”,第二天醒来,说不定安予宁就忘了。
这事就能翻篇了。
“我18岁了。”安予宁用脑袋蹭她,江雨眠架着她往楼上的卧室走。
“嗯,你18岁了,18岁生日快乐。”
“我想要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她们已经来到她的卧室门前,安予宁浑身像是没有骨头,她抱着江雨眠,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踮着脚问她:“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樱桃莓果的气味真的很甜,甜的江雨眠的脑袋都有些发胀,她想开口说不可以。
下一秒,安予宁的唇已经贴在她的唇上,软软的,甜丝丝的,她甚至伸着舌头去舔她的下唇和齿缝。
江雨眠只感觉自己脑袋“轰”了一下,而身体的支配权仿佛已移作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