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隙间,贺召雯脸色骤变!
“小仙尊——”宁惑嗓音带着缠斗后的细微喘息,偏生掺了蜜糖般的调笑,“下手这般狠绝,招招不留情面,莫不是想在此地谋害了我不成?”
贺召雯冷声问:“造谣无需代价对吗?”
到底是谁想谋害!猨翼山压制她的境界,若她境界跌至一定程度,那受益者必定是宁惑,这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她要谋害?
宁惑未置可否,只感受自指尖传来的触感。
那是不同于对方外表的温热。
她眉梢微挑,故意拖长了调子:“啧,月隐仙尊瞧着是块万年捂不化的冷玉寒冰,这手倒是烫人。”
闻言,贺召雯眸光一沉,眼底霜色凝结,掌风凌厉,直削宁惑颈侧。
这一下若是削实,足以切断血脉。
二人虽未动刀兵利器,只以拳掌指爪近身相搏,然这方寸之间的凶险缠斗,贴身相搏带来的气息交织,肢体触碰,却正中宁惑某种下怀。
她身法如深水游鱼,诡异难测,一招一式间,总带着点不正经的狎玩,与刻意冒犯。
在错身而过,险避杀招的瞬间,掌心暧昧拂过不盈一握的纤韧腰肢。弯腰闪躲间,坏心眼地在某处软肉上用力一掐。或是觑着对方防御转换时那瞬息即逝的空隙,狎昵地摸过那一小段玉颈,亦或是绕后拦腰,一吻落在欺霜赛雪的颊侧。
每一次触碰,都绝非无意!
而是刻意的撩拨、狎昵的试探,和某种恶劣的挑衅!
这番行径,对于贺召雯而言,无异于炽热的火星溅入盛满冰油的锅中。
“你!简直……不知所谓!”
“放肆!”
月隐仙尊清修持重、不容亵渎,即使骂人也是寥寥数词,更从未受过这等轻侮与亵玩。
羞耻的怒意从心中烧起,烧得她素来平静的道心微微迸裂,又被冰冷的杀意彻底淹没。
她下手再不留丝毫余地,招招狠戾决绝,直欲将眼前这人一掌毙命,以雪耻辱。
宁惑没料到对方突然变脸,气势与杀意陡增,下手毫不容情,与之前那种克制冷淡的打法截然不同。
她心头微凛,面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稍稍收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应对这骤然变得森冷凌厉、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这一路且战且行,不知不觉竟已深入猨翼山腹地十数里。
渐渐地,宁惑气息愈发不稳,额角汗珠滚落,攻势也显出几分凝滞与力不从心。
并非她修为不济,而是银爻。
贺召雯修为锐减,但她将一部分灵力施展在银爻上,手腕传来的隐痛让宁惑备受掣肘。
宁惑有心与之作对,但激斗消耗,手腕之痛,加之这诡异环境对二人危险难测,她一时间有心无力,难以为继。
贺召雯觑准机会,手擦着宁惑娇艳的面颊凌厉掠过,掌风之锐,刮得她细嫩肌肤生疼,泛起一道红痕。
“嘶——”
宁惑足尖后滑,纤腰如风中弱柳借力向后飘退,她背脊抵上一棵不知生长几年的粗壮古树。
粗糙皲裂的树皮硌得她脊背疼,靠着树,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她揉着自己那只被银爻束缚的手腕,痛楚绵延不绝,忍不住皱眉。
“住手!”
“我不打了!贺召雯!”
贺召雯眸子杀意未消,飞身而至。
宁惑黛眉紧蹙,眼波流转间怒意,瞪着毒瘴中那道步步紧逼的白色身影,满身防备地嚷道:“贺召雯!你够了!我说不打了!难不成你真要杀我?!”
“我不该杀你么?!”这次贺召雯大概真是被气得不轻,双眼微红,忍不住怒道,“不给你点教训,你真当我是容你随便亵渎的玩意儿!”
宁惑:“……”
“我不碰你了还不行吗!”看着人愈走愈近,掌心灵力忽明忽暗,手腕疼得她嘶哑咧嘴,凤眸难掩急色,“我刚才也是为了我们二人的安全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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