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打斗时灵力和魔气四溢,你我都借着光将四下看清了,如果我们一直行走视线只会有限,根本探查不出什么,但打斗就不一样!所观范围更广!动手时亦能用作防备!此法是个的良策,唯一不好便是太过耗费灵力与体力。”
宁惑仰头,露出脖颈:“我现在已无多少体力,你若真动手,我必死无疑!”
贺召雯:“……”
确如宁惑所言,她将此处环境大概看清,虬结古木、湿滑苔藓,无尽黑雾,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但她并不信,只要动手她就必死无疑。
堂堂魔界少主还没变成老弱妇孺,依她看来,这宁惑惯会花言巧语的骗人。
贺召雯沉默敛去周身澎湃的灵力,那股迫人的杀意散去,只是脸色依旧沉静如冰。
宁惑手腕火辣辣地疼,心中愤懑难平。
抬脚泄愤似的踢开,脸旁边一截绊人的枯藤,周身魔气散去,她顺着树缓缓滑坐在地,口中尤自喋喋不休,抱怨连连。
“我真是一腔情意错付,埋葬个彻底!”
“亏我这么心悦于你,处处忍让!”
她瞪了贺召雯一眼,语气委屈又恼火:“从小到大,我父君都未曾让我受过这等委屈!你怕是跟我八字不合,五行相克,天生就是来克我的!”
“早知如此,当初在悬崖边就该离你远一点,不,最好这辈子都别碰上你才好!”
贺召雯:“……”
你最好是。
宁惑手冲贺召雯伸了伸,示意她:“你下手就不能轻点!我手腕疼!”
想她堂堂魔界少主,平日里在极恶域也是众星捧月,身娇体贵,何曾吃过这等皮肉之苦?
这月隐仙尊不愧是天山巅最冷的雪,寒潭底最凉的月,不仅可见而不可及,更心若磐石,冷若冰霜,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见人不语,宁惑气的口不择言:“现在!你给我揉揉我就原谅你!”
贺召雯:“……”
见人不语,宁惑以为对方又要冷嘲热讽,便见人缓步走来。同时,周身灵力大盛,头顶结界散发光芒,一瞬间将四下照的亮如白昼。
她凤眸一亮,随后又微微眯起。
这人真要揉?这好像不太合理吧……
随后,宁惑就看着对方便拉过她的右手,银爻隐着不见死形,旁人看不见,但贺召雯一定能。
贺召雯按按手腕处的脉络,随后一用力。
寂静之地,骤然传来一声惨叫的女音!
“啊——!”
宁惑捂着手腕,疼的倒抽凉气,她红着凤眸,眼底坠着雾气,一副要杀人吮血的模样:“贺、召、雯!”
贺召雯嘴角勾出一道些微的弧度,缓缓站起身,拂了拂衣裙,居高临下地审视道:“没伺候过人,力度控制不住,宁少主勿怪啊。”
都这样了,宁惑哪里还能不懂:“你故意的是吧!”
“嗯?”贺召雯不解,满脸无辜,“不是你让我帮你揉的吗?”
宁惑:“……”
“真想让神墟隐的弟子来看看你这睚眦必报,矫言伪行的虚伪模样!”宁惑撑着树站起身,她不太喜欢被人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尤其此时跟这人不对付。
贺召雯面露难色,非常真诚地摊手:“那他们可看不到,毕竟我同他们无仇无怨,你说是不是啊宁少主?”她虽带着绡绫,让人看不清神情,但语气中的调侃和嘲弄仍让人心里窝火。
宁惑凤眸中烧着火,带着被作弄后的怒意,听对方说:“另外,我修为虽被压制,但有银爻在手你依旧逃不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同意来猨翼山,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奉劝你,你若想吃苦头,我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在那山崖如何辱我,我可让他人如何辱你,至于是何人去做那事,又有几人,我想宁少主,你应当不会想知道的吧?”
语毕,二人间气氛凝滞,连刺骨寒风都契入不进。
彼时视线在虚空中对上,一人坦然,势在必得,一人隐忍,思虑过甚。
不知过了多久,宁惑眉峰紧紧蹙在一起,月隐仙尊言诺必现,看着出尘脱俗,冰魂素魄,倘若当真给惹急了,亦能跟你同归于尽。
宁惑从来不怀疑贺召雯不会是这种人,她率先提议:“猨翼山危机四伏,你我都不想腹背受敌,不仅要防你我双方还要防别的东西,姑且先休战吧。”
沉思片刻,贺召雯挑了挑眉梢,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