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召雯不会哄人,只能用灵力幻化了个神墟隐的小玩意给这女娃:“别哭了,这个给你是个纸蝴蝶,放在指尖上,吹口气就能自己扇动翅膀。”
女娃看到新奇玩意儿,忍不住瞪大眼睛,疑惑试了试。
这纸蝴蝶不过薄薄一片纸,还孩童指尖,仿若鲜活的生命一样,在虚空振翅!
女娃娃笑靥如花,天真烂漫道:“动啦!好玩好玩!谢谢漂亮姐姐!”
见人笑逐颜开,贺召雯才放人离开,刚一站起身就对上宁惑那双微微下敛,意味深长的凤眸。
宁少主看着人不说话时,有种张扬跋扈的冷冽,和极致的邪佞,谁也不知她下一秒是杀人,还是想啖血。
须臾,宁惑明嘲暗讽,学着女娃娃的音调:“谢谢漂亮姐姐~~”
贺召雯:“……”
宁惑双手复背,微微倾身凑近贺召雯,二人兰息转圜,能嗅到彼此身上的幽香。
绡绫挡不住那双透着碎冰般的蓝色眸子,堂庭城的曦光穿透绡绫,掀起粹亮的寒光。
宁惑凤眸中似有点点荧光涌动,须臾,她薄唇微启:“我的好仙尊,那纸蝴蝶,我也想要。”
贺召雯蹙了蹙眉后退半步,不欲争辩,只擦肩而过时落下一句:“哄稚子的,你是么?”
“……啧。”这话就无趣了。
宁惑转身跟上去,二人便一边逛着这座堂庭城,一边讨论起刚才的那些孩童唱的词。
那词一听便知并非寻常童谣,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调侃、背叛、绝望与血腥的意味,大抵又是哪个凄婉绝伦,惨烈无比的痴男怨女、情人反目的故事。
她咂了咂娇艳的唇,连惯常戏谑的语调都泛着冷意:“那唱词古怪得紧,阴森森的,词也腌臜晦气,哪家大人能教小孩唱这个?”
莫约是在堂庭城流传甚广的史事,说什么开绣铺家的生了个女子,败了门楣,背着丈夫偷奸,被灭门!
闻言,贺召雯没应,只折了话锋:“市井流言,童谣传唱,往往穿凿附会,以讹传讹,甚至可能是后人杜撰演绎,不足为信。”
宁惑当然知晓,只是……
“没想到你们修真界的风土人情竟如此不堪入目,一些腌臜事也能编上桌。”她摇了摇头,忍不住感慨,“还是我们魔族之人痛快,爱憎分明,喜则亲近,恶则斩杀,从不扭捏作态、祸害旁人。”
修真界与魔界不同,有何可比?异域风情谁也说不清。
贺召雯走在她身侧,微微偏头,看向宁惑侧脸,嗓音淡然却带着驳斥:“若我此刻仅凭个人喜恶与片面之词,断言你心术不正,行事卑劣下作,你也全然认下?”
瞧她这般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不知哪里开罪这人,不过贺召雯的话,并无半点不对。
宁惑眉峰一挑,来了点恶意:“仙尊姿容绝世,六朝粉黛,自然是句句在理。”
贺召雯被这厚颜无耻的恭维噎了一下,绡绫下的眼眸危险地微眯,寒声追问:“那若我说,宁少主罔顾人伦,卑鄙龌龊,人面兽心,是否也能当真?”
宁惑凝视着这张令她心旌摇曳的容颜,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愈发恣意:“仙尊气质如兰,榴齿含香,自是说得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