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宁惑追问。
莹飞却笑而不答,目光飘向西南角那株枝繁叶茂、芳菲浸染的桃树,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惆怅。
良久,她方回过神,浅笑道:“姑娘不是要与我探讨占卜么?不知姑娘想算些什么?姻缘?生死,还是。。。。。。”
宁惑理了理衣袖,纤手托腮,笑靥如花:“也不必如此正经。不如就算算,我今日。。。。。。杀不杀得你。”
话音方落,满室陡然沉寂。
窗外的风声似乎骤然停歇,纷飞的桃花簌簌落地,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暗香如故。
在座四人,除宁惑依旧笑靥如花外,其余三人面色皆是一沉。程谷惊恐地瞪大双眼,贺召雯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而莹飞原本温婉的笑容也凝固在唇角。
片刻,房中忽然响起一声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我说笑得!莹飞姑娘可别当真啊!”宁惑道。
只见莹飞悠悠然道:“姑娘此言差矣,言出法随,一些因果自有定数,你既能问出此话,我也自当回答你。我今日不仅不会死,反而会活得很开心。不若姑娘用相面之术替我看看,瞧瞧我是否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人的命运是由天定的,天意如何,必然在身体上有所体现,而只观骨骼相貌,就能知道其人的命运,是为相面之术。
宁惑当真端正姿态,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莹飞的面容。
莹飞眸周身似是淬着无上光彩,有种超脱尘世的灵动,她天庭饱满,眼若秋水,鼻梁挺翘精致……然而不知为何,这张面容越看越觉模糊,时间一久,竟给人一种唯有第一眼印象清晰的错觉,只观第一眼,便知其面貌,然而待再去看细节,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宁惑屈指揉了揉眼角,再定睛细看,仍觉朦胧不清。
此人……
初看时容貌确实出众,堪称一等一的好相貌。
但看得多了几眼,眼前便似笼罩着一层柔柔白雾,遮掩去那张精致姣好的面容。
宁惑狐疑地偏过头,仔细端详贺召雯,又审视程谷,心下渐渐沉入谷底。
并非她眼力不济,她看贺召雯与程谷皆清晰无比。唯独莹飞……
这莹飞既不似修真人士,也不像魔界之人,当真出奇也怪哉。
莫非当真只是个普通人?
亦或是身怀奇珍异宝的普通人?
“嘶……”
见宁惑出声,似已观相完毕,贺召雯抿了抿唇:“如何?”
宁惑望着面带疑惑的贺召雯,但见她眉间微蹙,眸中难掩关切,这般情态更衬得她容颜倾城,气质脱俗。
若论容貌风采,自是这位如明月清辉、高处不胜寒的月隐仙尊更胜一筹。
一旁的程谷也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宁惑淡淡道:“不如何。”
莹飞轻笑道:“姑娘的相面之术,莫不是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