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偷拿起手机拍照。
宋汀沅被盯得不自然,“看来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习以为常,拧开饮料喝了口,指自己的脸,“没办法,这里长得还算时髦。”
“我们换个地方。”
他去窗口要了几个打包盒,装好放包里,拉着她跑出去。
晚霞燃尽,蓝调时刻,单车车轮压过发脆的宽大梧桐叶,车铃叮当响。
两辆单车一前一后,一个比一个车速快。
风吹起她的头发,越过街道越一张张青葱年少的脸庞,她久违地感到一种肆意,鲜活。
“你要带我去哪?”宋汀沅问,如果不是不知道目的地,她一定超他的。
“跟上。”
她随他转了个弯,前路豁然开朗,空气中浸润着花香,人仿佛坠入花海。
“到了。”他拖长调子,停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厅前。
木质落地立式牌匾写着“花开”两个字。
一株合抱之木的异木棉紫色花团锦簇,坠落的花朵堆积在地厚厚一层。
遥大人对这家店不要太熟悉,她说:“我以前图书馆没找到位置,经常来这自习。”
他进去,打开包,一摸,不太热了,拿去找老板加热。这里是不提供加热的,但他和老板是朋友。
*
对街茶楼,庄曜凯,郑霖,谢望忱一起喝茶。
“阿忱,”庄曜凯说,“跟你说话呢,怎么老往外面看。”
谢望忱收回目光,“这树挺少见。”
异木棉在遥城并不少见,但对街这棵长势格外喜人,枝桠丰茂,约摸三层楼高,正值花期,满树红紫,风中摇曳。
很巧,三人下午都来了这边,庄曜凯就攒了个局。
郑霖来朋友的4S店保养车,谢望忱给张教授送贺礼路过,庄曜凯么……
谢望忱说:“听说你中午约继母吃饭了?”
庄叔从庄曜凯老妈去世,身边女人没断过,婚也结了三回。
风流是真的,爱儿子也是真的,无论怎么乱来都没搞出过新孩子。
当然,庄曜凯也不傻,但凡发现影响他地位的人,他都会快刀斩乱麻。
庄曜凯和他爸的红粉佳人向来互不打扰,这次一起吃饭,还是他主动约的,倒是新鲜。
“这次不一样,人不是菟丝花。名下两家投资公司,是好几个大学的客座教授,一手抓名一手抓利。”头茬的雨前龙井,沁心润脾。庄曜凯见了人家后,发现:“老庄还不一定能hold住人家。”
郑霖眯眼,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叔伯年轻时警惕精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老了后心变软脑子变糊涂,反倒被迷住眼,落进局里,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听说她有个儿子,没比我们小几岁,见过没?”
没见过,查过。
起初她想领证,老庄拖了很久,就是顾虑她儿子会影响庄曜凯。
庄曜凯思衬片刻,“她那儿子心思很深,不简单。”
读的金融,却找了家新闻公司上班,而且风评不好。
原定出国深造,现在毁约不去了,相当于自折羽翼。
装二世祖装得很好,前几年学校的档案骗不了人,她那儿子绩点全系断层第一,拿过很多大奖,能力远超常人。
无论如何,肯装也算是表态了:对庄家的东西不感兴趣。
没必要再防着。
郑霖点头:“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