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沅的胳膊手腕都磨破,一点没松,周初抵住墙,猛然一蹦。实在抓不住了,下面有棵核桃树,宋汀沅扫了眼,只能放手一搏。
向后一踩借力,加上小初同是往外挣扎的,两人往外摔到核桃树上,被摔开,周初轻,挂在枝桠。
宋汀沅摔到空处,根本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继续往下滚,极速下坠。
一个黑色的人影奋力奔来,不要命地张开手臂,试图用肉体凡胎接着她。
高空坠物尚且能将人砸穿,何况掉下的是人。
她落进他的怀抱。他双臂收紧,将她箍住,被砸下的力道在地上滚了两圈。
接着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巨大一声坠响。
世界都安静了,她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到一只大手摸过四肢,查她,透支最后一丝气息:“伤到没有?”
仅仅几秒,她从天昏地暗中恢复了视力听力,耳边响起男人稳健的嗓音。
是谢望忱,的他,他怎么在这?
下一刻却惊恐地看到他脑后一片沾染血迹的尖锐碎石,掌心触到一片温热液体,伸手到眼前,是血,猩红尚有体温。
这个早上还和她闹着别扭,行事矜高倨傲的人,躺在她怀里,阖眼失去了意识。
那些她未曾付诸言语的犹疑,他用生命诉说了答案。
*
“砰!”
周铁三步并两步跑在楼道间,突然听到猛烈的坠地声,心脏骤停,脸色瞬间惨白,腿顷刻软了,不知道是跪着还是怎么去窗边向下看的。
却发现宋小姐和小初完好无损,谢望忱倒在一片血泊中。
第39章并非搭讪在真正见到你之前,已经听过……
医院,天边的太阳已经下山。
谢望忱还在做检查。
事发后周铁开车将人送到医院,他失血过多,所幸医院血库库存充足。
医生初步判断有脑部损伤,胳膊和腹部肌肉撕裂,肋骨断了一根。
不幸中的万幸,都是外伤。
周初晕倒还没醒,刚做完全身检查不久。
周铁和宋汀沅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
她胳膊和身上的擦伤已经做了处理,手指包扎了创口贴。
学校传来越来越多的消息,同班学生们得知出事,几个女生结队去张莘办公室说出所见所听的发生在周初身上的事,许多同学,不止同班的人,踩她的鞋子,往她书上倒水,抢她的钱,随意使唤她等等。
周铁无言地听着,像长在了椅子上,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也忘了自己。许久后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一脸湿,不知是洗脸水还是别的。
他在医院守着,守妹妹,也等谢望忱的消息。
宋汀沅手中有一份报告单,显示在临床医学上,周初的耳聋程度为:重度耳聋(71-90dB):仅能感知极大声响,如耳边大声呼喊,言语交流极为困难。[1]
有了这张检验报告,再有小初当天并未佩戴助听器的佐证证明。宋汀沅可以代为澄清,撰稿一篇令人信服的说明。
第二天,周铁带来了可以佐证的东西交给她。
他嗓音喑哑,颓败:“谢谢,宋小姐。”
谢望忱还晕着没醒,虽然医生说没事,但宋汀沅还是担心,向公司提交了请假,专门照顾他。
一边照顾他,一边在工作。
很巧的是,她中午去大厅接水,碰到了几个月前曾采访过的被家暴被污蔑的“宝马女车主”当事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才知道当事人姓苏。
苏女士打赢了抚养权官司,孩子现在和她在一起。
不过由于孩子以前被那个不当人的爹虐待,营养不良,要定期到医院打营养剂,查维生素补充情况。
宋汀沅知晓,当初因为前夫的污蔑和引导,针对苏女士的网暴十分严重,工作和形象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