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后得知她并不是南疆公主,而是沈念,说不定会得到出宫的机会。
尽管希望渺茫,她都要尽力试一试。
思虑清楚后沈念没耽搁,赶紧吩咐宫女梳洗装扮,戴上面纱快步前去寿康宫。
到了寿康宫,在殿外等不久便召她入内,紫金香炉中升起的薄雾如烟,在半空中缭缭散开,而太后正阖眸倚在罗汉床上,手中搓着一串佛珠。
沈念规矩行一礼,求饶:“参见太后娘娘。”
闻言,太后倏地睁开双眸,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姑娘,虽带着面纱,却也可以瞧出其容貌绝色,难怪会得皇帝独宠。
只是这声音,这轮廓,为何如此熟悉?
最后,她没多想,抬了抬手,“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沈念乖乖起身,
紧接着,太后没拐弯抹角,甩了甩手上的佛珠,慢悠悠道:“哀家今日召你前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哀家听说皇帝一连半月都歇在你的殿中,你可担得起这狐媚惑主的罪名?”
沈念当即跪在地上,求饶:“不……不敢。”
她哪里想感主?
恨不得想永远逃离。
裴争眼下缠着她不放,甚至还逼她生一个孩子,她若是再不想法子逃出去,恐怕会一辈子留在宫中,成为她的玩物。
她只有赌一把,赌太后不会眼睁睁看着裴争如此荒唐。
小姑娘颤颤巍巍站在那里,脸上的面纱因害怕一晃一动的,太后恍惚一瞬,只觉得这位南疆公主看起来越来越眼熟。
“哀家看你怎么这般眼熟?”
“把面纱摘下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沈念心下微微一动,太后此举正如她所愿,而后她伸出手摘揭开面纱,展露真容。
面纱落下瞬间,看清姑娘的容貌,太后手上的佛珠掉落在地,面色骇然,就连身侧的兰香嬷嬷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从震惊中缓过神,太后才开口说话:“你,你…是沈家女?”
不对,她不是南疆公主么?
太后又看了她两眼,这不是和沈家女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
见太后已认出自己,沈念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而后仰着脸,眼里酝酿出两团泪水,哀哀凄凄道:“太后娘娘,求您救救臣女。”
太后没懂她话里的意思,见地上的姑娘额头已磕得泛红,眼里含着泪水,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就算她再不喜沈念,也多了几分动容,“你要哀家如何帮你?”
“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给哀家如实招来!”
“你为何就成了这南疆公主?”
沈念咬紧唇瓣,逼自己哭得更可怜,哀切开口:“回太后娘娘,臣女与夫君大喜之日被陛下强夺入后宫,顶替了南疆公主的身份……臣女自知有违人伦,有损陛下圣名,曾多次抗衡,怎料陛下就是不愿意放过臣女。”
说罢,她又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抹了一把眼泪,
“娘娘,何况臣女与夫君情比金坚,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儿,可是陛下却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臣女,要臣女把孩子生下来,给皇子身份。”
“娘娘,臣女今日实在是走投无路,陛下登基以来,乃是世人口中的明君,江山社稷为重,臣女是臣子之妻,且身心皆属于夫君,腹中的孩子也绝不能是皇子身份,
何况纸包不住火,臣女身份若是一朝不慎被世人知晓,臣女倒死不足惜,可会害得陛下遭人诟病,遗臭万年。”
“求太后娘娘救救臣女,放臣女出宫。”
小姑娘跪在那里,哭得相当悲恸,咬着无血色的唇瓣,如花似玉的脸颊早已泪痕斑斑,就像一块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
听完她的话,太后面色难看,捏得捏尖泛白,大骂道:“荒唐!真是荒唐!哀家怎么生出这么个混账儿子!”
见状,一旁的兰香劝道:“太后息怒……”
除了这么一句,她也说不出什么规劝的话,毕竟看着地上的沈念未免生出几分怜惜。
这时沈念想起太后曾因她同裴争解蛊而恼怒,继而将她扣上勾引帝王的罪名,为了挽回此事,她再次开口:“太后娘娘,臣女此前也从未做出勾引陛下的事,往日臣女同陛下在一起……也只是为解情蛊。”
太后神情复杂的望着沈念,眸中满是疑惑,“什么情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