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最后透过纱幔柔和的落在魏凌清的眉眼间。
傅若华醒来后看到他缩在自己的怀中,左手还搂着她的腰,看似是傅若华包裹着魏凌清,实则是魏凌清禁锢着傅若华。
上一世他们也常常同床共枕,但魏凌清从未有过这般逾矩的行为,都是端端正正入睡,规规矩矩醒来,期间连根头发丝都未曾乱过,傅若华总被这样的他吓一跳,以为他断气了,所以每过一两个时辰就得探一下他的鼻息才能安心。
莫非是这一世自己太惯着他了?
恃宠而骄?
可回念一想,上一世的魏凌清定是受了太多苦,才那般压抑自己,长此以往,只能将心中的苦闷越积越多,最后什么都没有和傅若华说清楚就连带着她一起赴死。
真是养成了什么脾性,温和的时候仿佛这世间没有阴暗的地方,凶狠起来恨不得将天地万物都毁灭。
算了,宠就宠着吧,起码他现在已经学会依赖自己,不会如前世般事事都假装的很完美。
依着他,让他开心,就不会长歪,不会长歪也就能保自己的命吧。
身体无法动弹,泛着阵阵麻意,傅若华只能抻着脖子欣赏魏凌清的美貌来打发时间。
眉清目秀,朱唇玉面,温柔和煦中又隐隐有种霁月清辉之感,他就在自己怀中,可又觉得离自己很遥远。
魏凌清内心再如何强大,也招架不住此时傅若华的灼灼视线,二人肌肤相亲,他的身体逐渐发烫,单薄的里衣毫无隔绝作用,心想:都怪自己贪心,导致此刻骑虎难下。
他正打算装作自然醒来,谁料傅若华轻抚着他的睫毛,指尖缓慢地来回扫动。
魏凌清眼睑发痒,如同他的内心,最后控制不住地眨动眼睛。
傅若华看着怀中的人星眸闪烁,登时收回手指,没有手指的遮挡,二人又陷入了莫名的对视。
昨夜的那一幕再次浮现,犹如近观走马灯般清晰。
当时他们在一阵沉默后立即转头,狼狈地收起各自露出的马脚,以至于都没有发觉彼此不对劲的地方。
后来心有灵犀地假装淡定,吹熄烛火,掩被入睡,动作一气呵成。
一回生,二回熟。
此刻,他们又一次借鉴昨日的成功经验,一阵尴尬的忙碌后,与风筝兄弟汇合在楼下一起用早膳。
傅若华心不在焉的一口一口咬着水煎包,却不见她咀嚼吞咽,腮帮子鼓起两个包,好像一只栗鼠。
坐在一旁的魏凌清用余光看着她这般模样,心觉可爱。
风筝兄弟低头喝着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其实,傅若华还未从昨夜的震惊中缓过劲来,那真的不是他们赐婚的圣旨,居然是传位诏书。
而父皇选定将来继承大统的人,是魏凌清!
父皇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皇兄继位,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子嗣继承皇位,傅若华突然想起来父皇曾经说过的话:“这大宸的江山原本是信王的。”
他想将这江山还给魏家,说是匪夷所思也不为过,因为这关系到国之根本,极易引起朝廷动荡,同时也将魏家置于危险之中。
她的父皇太有魄力,也太大胆,根本不像个帝王,谁家的正经皇帝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后又拱手相让,还蛮横地将自己的义兄算计进去,因为傅若华觉得信王夫妇要是一开始便知道圣旨里面的内容,定不会接受,难怪幼时他们不让魏凌清求学入仕,当真是在保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