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旬在网约车上问乔知方:“哥,你有恨过我吗?”
司机在前面开车,乔知方没有说话。
一路上,车里的三个人都异常沉默,乔知方渐渐有点困了。
离近了,乔知方能闻到傅旬身上的香水味,卡地亚的薄荷乌木,已经停产了。乌木味被薄荷生机勃勃的草木感冲淡,给香气加了一层底蕴,但又不会显得沉闷。
隔了这么多年,傅旬还没有换香水吗?
傅旬躲粉丝躲习惯了,经常从地下车库进酒店。乔知方打车把傅旬送到了地下车库,傅旬问乔知方能不能把自己送进电梯口,万一遇到粉丝,帮他挡一下。
乔知方穿着睡裤,本来不想下车,但是傅旬问了,他觉得也不差这几步,下车陪傅旬走了过去。
走到酒店入口附近,傅旬问乔知方要不要陪自己一起上去。
乔知方说:“我要是上去了,感觉一时半会就走不了了。”
傅旬问:“怎么会呢?”
乔知方挑了一下眉,“等我进了房间,你说自己点了餐,让我帮你拿。拿完了,你问我要不要吃。”这都是傅旬之前做过的事情。
傅旬说:“不吃了,酒店送的欢迎礼我都没动呢,吃不下。我去找你的时候,把微博卸载了……哥,我不知道下次又能在微博上听见自己说什么话。也就是和你一起走过来,我觉得还安全点……其他人,我现在谁都不信。”
乔知方拍了拍傅旬的背,说:“你去休息吧,我也困了,要回家睡觉了。”
傅旬问他:“不送了?”
“我没登记入住,就不进去了。”
“真不送?”
“嗯。”乔知方摸了摸自己羽绒服的兜,有一次傅旬抱了他一下,拿走了他的手机,他下楼之后打算打车,摸了半天没找到手机,只能又转身去了傅旬家里。这次手机还在自己的兜里。
乔知方不打算进酒店,确实不打算进去。
傅旬忽然嗤笑了一声,神情一下子变得冷漠了起来,像是不想装了。他说:“乔知方,我真害怕你根本没恨过我。我们两个分手了,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乔知方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他知道这样的傅旬才是最真实的傅旬,忽冷忽热的,底色阴郁,整个人像带着刺一样。
傅旬看乔知方不说话,低下了头,打算自己走了。
乔知方问傅旬:“傅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我恨你,我把你的床照发网上、把我和你的聊天记录发网上,把什么都发网上,把你的片酬告诉其他公司,你就高兴了,是吧?你就觉得我之前是真的在意你了,是吗?”
傅旬小声说:“你真体面。”
乔知方说:“不体面,一辈子没那么不体面过。”
傅旬安静了一会儿,说:“哥,我错了。”
乔知方说:“你上去吧。”
“你生气了?”
“嗯,生气了,恨死你了,你高兴了吧。”
乔知方说话的语气很平,傅旬听完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意识到了乔知方是在哄他。乔知方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即使提起来以前的事情,也只简单带过,绝不展开。
乔知方说:“不想和你吵架。好了,知道了你恨我,你早点休息。”
“不是,”傅旬拉住他的手臂,问他:“你怎么……你怎么对着我,根本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