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宝珍如同往常般凑到商云熹的身边,伸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三姐姐,到了流沟寺,你可想去求姻缘?”
商云熹思索片刻,轻声笑道:“自然是想的,毕竟我快要及笄,也想要寻门好亲事。”
商宝珍的笑僵了几息,但她神情如常道:“三姐姐肯定会订一门好亲事。”
不等商云熹回话,商宝珍又继续道:“昨日还是四哥提出来流沟寺,结果今早他却反悔了。”
商承远提出的?商云熹不免多想,她顺着商宝珍的话问:“那四弟怎的不来了?”
“听说是陈二郎君昨夜喝醉酒从楼上滚下,将腿摔断了,四哥着急去瞧他。”
陈净竟然将腿摔断了。商云熹忍住笑意,叹气道:“陈二郎君真是可怜。”
直到正中午,商云熹二人方抵达流沟寺门口。因要在寺内歇息一夜,商云熹先在僧人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房内,整理好行李方来到寺内那棵高大的树下。
“三娘子,这就是姻缘树。”茯苓跟在商云熹的身后。
商云熹抬头打量,她能瞧见无数红丝带随风在树枝间飘扬。
“施主可想要挂一根?”旁边的僧人轻声道,“不止是求姻缘,亦可保平安。”
平安可谓是刻在商云熹的骨子里。一听这话,她丝毫不犹豫,走至一旁抽了根丝带。然而落笔时她却忽然犹豫,该只写自己的,还是连带着哥哥一起?几息后,商云熹写下两人的名字。
心诚则灵,她和哥哥一定会平安顺遂。
待墨迹干涸,商云熹将它挂在半高的、隐秘的枝桠上。
茯苓一直不远不近地站在旁边,她并未刻意去瞧三娘子写了什么,那毕竟是三娘子的秘密。然而当三娘子走上前去挂红丝带,风吹拂而过时,她不小心瞥见了上面的字迹。
她十分确定,自己瞧见了二郎君和三娘子两人的名字。
茯苓一脸惊色地盯着商云熹。
可三娘子和二郎君是亲兄妹啊,怎么能够生出感情,这不会被世俗所接受的。所以两人在府中并无太多交集也是为了掩盖事实吗。
“茯苓,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商云熹转身就瞧见茯苓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
茯苓连连摇头:“奴婢并非身体不适。”
商云熹却不放心:“茯苓,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人也无事。”
“三娘子……”茯苓欲言又止。
商云熹不明白:“怎么了?”
好半晌,茯苓摇摇头:“三娘子,奴婢无事。奴婢以后会一直跟在您身边的。”
商云熹眨眨眼,她并不清楚茯苓为何会突然说如此郑重之话,但还是真诚道:“谢谢你呀,茯苓。”
茯苓替三娘子难过,情窦初开的年纪却爱上禁忌之人,也不知道二郎君是如何作想。更何况,如此感情是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难怪三娘子总会冒出不想嫁人的想法……
但她会替三娘子保守这份秘密的。三娘子对她甚好,她也不希望三娘子受到伤害。
“三娘子这是准备去求平安符吗?”茯苓注意着三娘子的走向。
商云熹点头:“趁着现在人清净。”
“好。”
商云熹后知后觉,现在正是中午,茯苓尚未吃饭。她转向:“但好像有些饿,我们先去用饭吧。”
寺内的饭菜都是素食,也不似府内讲究,商云熹直接拉着茯苓同桌而食,饭后两人再一同前去求平安符。
商云熹求了两枚平安符,将它们小心地装进口袋中。抬头瞧见茯苓又盯着自己出神,商云熹直白道:“茯苓,你今日怪怪的。”
“奴婢只是……”
然而不待她将话说完,商云熹用手背触碰她的额头,随后又放下若无其事道:“茯苓,逛得有些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茯苓不再拒绝:“是。”
回厢房的路上,商云熹心不在焉地思索之后的及笄礼,今日她在马车上询问了商宝珍,商府似乎准备大办。但她丝毫不想,她只想日日窝在房间里,待哥哥完成任务,两人平安离开长安。
“三娘子,奴婢瞧您求了两枚平安符,另一枚是准备送给……”说至一半,茯苓又忽然停住,她觉得自己似乎太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