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母摆脱了孙大武的骚扰,是一喜。
至于苏棋,她凭借一篇文章扭转了为人嫌恶的形象,更是一大喜事。
“姨母,她……如今也对我好些了,给我送绢纱,做新衣,那天我向她请安,她还让我尝尝府里新做的糕点。”
说着说着,苏棋的态度变得扭捏起来,心虚与期盼、惶恐与欣喜等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交缠。
胡彩月不由心酸,她知道棋奴在心虚与惶恐什么,亲姐姐与陆夫人十五年前的旧怨是化解不开的。
棋奴本能地亲近亲生母亲,可面对她这个“姨母”,又害怕她的责怪。
“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理应弥补你。”害死别人的亲儿子就把自己的亲女儿送过去替罪以求安心,胡彩月对陆夫人这样的人始终生不出好感。
……
“对了,姨母,你再和我说说那个苦茶方子吧。阿晏这些天恐怕上火了,又不肯请大夫诊治。”
离别前,苏棋惦记着未婚夫,向姨母询问了土方子。
胡彩月循着记忆将方子告诉外甥女,末了她意识到端倪,问苏棋是不是和那位二郎君来往很多。
她心里有些忧虑,少年一看便知出身不凡,非寻常人物。
“我与他一年前就见过了,阿晏是……总之,再等些天,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姨母。”
苏棋急匆匆同姨母告别,又去了坊市中的几间铺子。
这次,她不只看,还上手摸开口问了。
但是,回到家里的苏二小姐却对真实的意图闭口不提,反而和未婚夫说,“阿晏,不如我们给白鹤书院送一只鹤吧。”
晏维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眼中拂过波澜,轻声道她为何有这个想法。
“鹤立在门口,书院的人经过看到了对罗英就多照顾一些。”
少女的善心总是很意外,又恰到好处地出现。
晏维答应了,眼眸如一汪湖水柔和地漾开,他望着少女,长指慢慢抚上了她的脸颊。
第一次没有保留的肌肤接触,让人浑身发软,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达心中。
苏棋仰着头,忽然忍不住,脸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晏维顷刻僵住,身体很热、很烫,像有火在他的血肉中燃烧沸腾。
可是接着,少女得意一笑,猝不及防地在他深幽的目光中跑开,边跑边还说,“阿晏,我给了朝露一张苦茶方子,你一定要喝呀,去火的。”
……
晏维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许久,乌黑的茶水端上来的时候,他紧紧攥住了手指,仿佛要牢牢抓住什么东西。
一丝让人觉得甜蜜的微笑。
“她去哪里了?”现在回彩翠院太早了一些。
“苏二小姐离去的方向,似是苏家的正院。”有人斟酌着回答。
听到她去寻自己的父母,晏维唇角的微笑消失了,满屋生出了肃杀之气,迫地人呼吸困难。
“果然,甘在泥沼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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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棋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将自己想给白鹤书院送一只鹤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她手头缺少银子。
“这是善举,为父让纪管家帮你,花用多少尽可到账上支取。”苏旭也知道了二女儿的那篇文章,乐见她的举动。
他大手一挥,先给了苏棋百两银子。
纪管家作陪,苏棋心满意足地在坊市买了一只石头雕刻而成的白鹤,以及,一串印有经文的佛珠。
她准备把佛珠送给未婚夫,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