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杂着土腥味一同撞入了风镜知的鼻腔里。
只见七号矿道口外横陈着几人,像是刚从土坑里被刨出来一般。
外围的几人或坐或躺,几个更早赶来的医师正在围着给他们包扎。
“景医师,请您先看看这几位,他们受伤最严重了。”刚刚跑到镇山居中来找二管事的男子,似乎是这个矿道的负责人,引着风镜知就直奔地上那几人而去。
地下正躺着三人。一人腿部被压过,血流不止,一人头部收创,现在已经昏死了过去了。最严重的一人甚至被钢筋贯穿了腹部,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的肠子,一个女人则紧紧地抱着那腹部受伤的男子。
“大人,救救我夫君吧,”那女人见负责人特意带了风镜知来,又见她穿着气质都与其他医师不同,便开口苦苦哀求了起来,“我夫君一直在说疼。”
女子原本正两手按着他夫君的腹部,见风镜知来,硬抽出一只手拉住了风镜知的裙角,直接在风镜知的裙角留下了巴掌大的血印。
“好,你先别急,”风镜知先转头把药箱交给了旁边的走上来的几个医师吩咐道,“我这儿还有些城里买的止血的药剂,你们先拿去给腿受伤那人用,先把血止住包扎起来。”
风镜知又回过头蹲下身来。被妻子抱着的男子此时呼吸十分急促,嘴唇发白,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每呼吸一下,腹部的钢筋就随之上下小幅度地拉扯着。
“墨枢,你去帮我多拿点儿纱布,再拿一颗止疼药过来,”风镜知眉头紧皱沉着地指挥着,“我得先把钢筋拔出来才能帮你止血,你先吃一颗止疼药,待会儿听着我的节奏呼吸。”
墨枢从旁边的医师那儿拿了一大把纱布过来,又从风镜知给出去的药箱里拿出一颗药喂给了地上的男子。
“吞呀,你快吞呀,吞了会好受点儿。”那女子见夫君似是有点失去意识了,伸手把那颗药直往自己夫君嘴里塞,待其吞下后又忙不迭帮他顺了顺,便又把手放回他腹部按压着。
女子和男子脸上都已经是一副血泥交织的摸样了。
“待会儿我会有节奏地说呼--吸--,你跟着我的节奏来,呼的时候我会把钢筋往外拔,吸的时候停下。你配合着我的节奏,不会那么痛,”风镜知说完又抬头和她妻子嘱咐道,“我说呼的时候你的手就放松,吸的时候你就迅速按回去,不要让他流血过多。”
“好,好,我听您的。”那女子疯狂点着头。
“墨枢,我把钢筋拔出来之后,你立马用纱布堵上。”
“好。”墨枢把纱布叠在手中,严阵以待。
“听我的节奏,先吸——”
那男子的腹部跟着微微鼓了起来。
“慢慢呼——”
“呼——”
在男子呼气的时候,风镜知慢慢地将钢筋从里面拔出,但那男子却有些受不了如此大的痛苦,开始轻微嚎叫起来。
“节奏别乱,越动越痛,再来,吸!”风镜知见男子要左右乱动,急忙出声制止,“你们几人把他手脚按住。”
“呼——对,慢慢地。”风镜知一边安抚着那男子一边往外拔着,几个呼吸之后那男子似乎渐渐地适应了,风镜知拔出得也更顺利了一些。
三寸。。。
两寸。。。
一寸。。。
“噗嗤”地一声,沾满血的钢筋从男子腹部的小洞里全部拔出,一时间血如泉涌。
半跪在一旁的墨枢即刻将纱布摁在其上,堵住了其往外喷涌的趋势。
风镜知将钢筋丢在一旁,把双手附在了墨枢的手上。
墨枢觉得手背上一阵温热传来,灵力顺着他的手进入了那男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