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昶愣在原地,他看到心镜中映出他不知所措的面容。
他不能承认自己是为了公报私仇,但牧云霄的问题太过直白,根本没有给他回避的空间。
或许心镜确实出问题了。江昶这么想着。对,刚才牧云霄那么明目张胆地撒谎,心镜都没有反应,一定是出问题了!
他张了张嘴:“我当然是为了调查长老的死因。”
江昶话音未落,心镜中他的影像便开始逐渐模糊。
“够了!”两个炼虚期护法直接挡在了江昶身前,眼神不善地盯着牧云霄,“心镜已经认定你与魔教并无关系,问话结束,心镜就由我们收回了。”
江昶反应过来,他将心镜收回储物戒。
他盯着牧云霄看了半晌,想看出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蒙蔽了心镜,但牧云霄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还想对着那心镜再多问几个问题。
看来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了。江昶这么想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虽然心镜判定你没有说谎,但接下来的事我们还需要你配合调查。你不久前曾在秘境中遭遇了魔修的袭击,是吗?”
牧云霄看向他,眼神是肯定的意思。
“我怀疑那场袭击与这次的刺杀有关系,你可记得当时的细节。”江昶问。
“不记得了,只记得对方很强,和我一起组队的宋雪衣身受重伤,灵根被毁,现在还在宋家躺着呢,啧,那叫一个惨。”牧云霄说着,嘴角压都压不住。
江昶看着牧云霄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中充满厌恶。自己的同门受伤,此人居然还笑得出来,简直是卑劣至极。
他鄙夷地看了牧云霄一眼:“我听说袭击你们的魔修现在还在玉衡宗镇狱里关着,你可愿与我一同审问?”
“好啊。”牧云霄点头。
她正好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道友呢。
作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魔头,牧云霄和魔教其实相当不熟。
硬要说关系的话,前世的魔修基本被她杀灭种了。
魔修与正道修士不同,不喜欢成群结队,形成教门的很少,加上他们之间会为了争夺力量明目张胆地自相残杀,以至于魔修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最多带一半个徒弟——还要时刻小心徒弟会不会为了练魔功弑师。
前世的魔修们在知道牧云霄有万魂幡之后,常来杀人夺宝,牧云霄顺手就都收拾了。
后来她发现,单论变强的速度而言,黑吃黑效率更高。
毕竟杀一个正道修士只能得到一个怨灵,但杀一个魔修,就可以将对方半生收集的怨灵全部据为己有。
这可叫她摸着了门道,一遇到打不过的仇人,就会先跑去杀几个魔修充能,再回去寻仇,基本上把魔修当卫生纸用。
一开始她还能找到些稍有名头的魔教,后来一群一群的杀完了,就只能满世界抓单。
可怜的魔修们,人人喊打东躲西藏已经很不容易了,那经得住牧云霄这么折腾?
等各大仙门联合五千上仙决定在大荒山围杀牧云霄时,魔修已经比大熊猫还要稀有。
所以说牧云霄那句人人得而诛之真没冤枉她,就她那个混世魔王的混账作风,别说人,路过的狗都得啐她两口。
经她这么一清理,加上后来林望舒当权,对邪魔外道露头就秒,魔修再也没能成气候。
而在这个世界,情况却大不相同。
这个世界的魔教势力要大的多,似乎是仙门的劲敌。
很快,便有两名刑堂弟子抬来带了一个刑凳,刑凳上捆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人,一根极长的铁钎自他头顶的百会穴扎进去,直接刺穿整条督脉。
那人被放在大殿中央,抬起枯瘪的眼皮,一双浑浊的眼睛扫过几人,精准地落在牧云霄身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牧云霄一震:这家伙,不会真的和我有关系吧?
牧云霄正想着,那魔修已经移开了目光,低下头用平静的语气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到底想听什么?”
陆玄卿挥手,便有弟子送上那魔修的供词给江昶,解释道:“此人是魔教无上天十二护法长老之一,血煞,实力约在化神后期。正是我宗刚刚死去的三位化神期长老合力将他擒获。”
江昶大略扫了一眼供词:“秘境的入口在玉衡宗中,你是怎么找到具体位置的?入口只有传功长老和宗主能打开,谁放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