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当然,陈,请好好地注视着我。我的心情有些奇妙,我真的已经成为能够被你憧憬着的人了吗?——请在比赛结束后告诉我这个答案。以及,陈,请相信我,我始终都在憧憬着你,你永远值得我的憧憬,从过去,到现在,以及有着我们两人的更长久的未来。(我准备开启飞行模式了,比赛结束后见。】
……得到回复后的陈清凡其实觉得有点不好,他觉得有些羞赧,这些年来,他是看着雷蒙是如何大器晚成的,他知道雷蒙·博耶尔是如何从一个实力不济的小球员、逐渐变成了一个耗资历的成熟球员、然后成为了一个真正被世人所认可的伟大球员的。
这无疑是个漫长的过程。
这期间,究竟经过了多少的岁月,又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汗水………陈清凡参与了一小部分,错过了一大部分。
毋庸置疑的,雷蒙·博耶尔当然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去钦佩的球员,可是,他呢?陈清凡呢?陈清凡不过只是一个……只是一个……只是一个既不伟大的球员、也不成熟的教练,他何德何能与雷蒙·博耶尔这样的球员相提并论、甚至得到了这位法国瑰宝时至今日的憧憬呢?
陈清凡是真的觉得,这有些不应该。
或许,曾经的他,的确值得尚是一位弱小的、稚嫩的、会因为输球而躲在厕所隔间里偷偷哭鼻子的雷蒙·博耶尔去憧憬,但是如今的陈清凡,却早已被雷蒙·博耶尔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他们或许——他们仍然是朋友,但是他们早已不是彼此的对手。
……唉。
陈清凡苦笑一声,复杂的目光再度落向了手机屏幕,他实在不觉得自己能够值得雷蒙·博耶尔的憧憬,这可真是有点折煞了他了。
这么想着,即使知道对方多半已经开启了飞行模式,他还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陈清凡:【当然,我的朋友,也请相信我,我始终都在注视着你。】
是的,即使在那断了联系的十多年间,隔着遥远的陆地与大洋,隔着遥远的电视屏幕,陈清凡也始终都在注视着雷蒙·博耶尔。
…
……
此时,英国队——
英国队的众人已经回到了休息室里,趁着安德烈跑去卫生间的空闲,哈维坐到了卢卡斯的旁边。
他捅了捅哥哥的肩膀:“卢卡。”
卢卡斯低着头,解开鞋带没理他。
哈维眨了眨眼,凑到卢卡斯的耳边:“卢卡,刚才你哭了吧。”
卢卡斯的手一顿,下嘴唇出现了一道咬痕。
哈维看在眼里,夸张地叹了声气:“唉,卢卡斯,都说了我们自己开心就好,被打哭这种事也太丢脸了吧。”
“……我没哭,”卢卡斯硬着声音,“汗水太涩了而已,眼睛疼。”
行吧,你说眼睛疼那就是眼睛疼。
卢卡斯弯下腰,解开鞋带,揉着自己有点超负荷的小腿与脚腕,又不时用余光看向了坐在休息室一角的乔内斯·肯斯坦,然后也转头与哈维咬起了耳朵。
“头儿的反应怎么样?他刚才是没说我,不过……”
哈维也不去说好话安慰他,又直白又小声地说:“头儿的反应很不好,暴跳如雷,骂你的单打生了锈,就是个忘记该如何单打的废物。”
卢卡斯僵住了,他无声地攥紧了拳头:“那禁赛……”
哈维耸了耸肩。
卢卡斯沉下脸不说话了。
哈维盯着胞兄阴沉沉的侧脸,他想了想,真的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张开了口——
“……我恨钓球手,他们都和我有仇。”
在张口出声之前,哈维听到了卢卡斯咬牙切齿地低喃声。
哈维:“………”
哈维缓缓地闭上了嘴巴。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