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细节,她却记了一辈子,时时回想,到自己都厌烦到作呕的地步。
肮脏的结着薄冰的过道、监牢里呻吟着、或是无声无息的犯人、以奇怪眼色看着她的锦衣卫力士,互相窃窃私语,空气没有丝毫冬天凛冽清新,处处散发着浊臭,死亡以慷慨的姿态,笼罩着整个诏狱。
莺哥儿喉中弥漫着铁锈味道——方才太过紧张,咬破了下唇。
刚要出门,被锦衣卫千户闫月拦下,说杜明要见她。
莺哥儿摇头,推开他。
闫月不敢对她来硬的,摸摸头走了。
莺哥儿抬眼望见一棵白杨,抽出巴掌大的嫩叶,绿莹莹的、水晶般满树飘动,发出“哗啦哗啦”小雨般的声响,一排白杨树,便已承包春天的清新。
再看,京城中正是暮春三月末,草尖绿得深沉,杏花吐露芬芳,小贩挑了新下来桑葚走街串巷卖着,红紫的、皮薄多汁,上面染着晶莹露水。
“早发桑葚,五文一两,快尝快买啊。”
看着这一切,莺哥儿眼中盈满泪水,她深吸一口气。
原来,已是春天。
一滴晶莹的泪,自她眼中滑下。
第一百四十章:毒舌的下场
莺哥儿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一道身影重新走进何宴的诏狱。
何宴的处决日期很快到了,莺哥儿在家中枯坐着,因为满大街都是因为此事而兴奋异常的百姓,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由不得她不听。
何宴被判决的是斩立决,但莺哥儿挨到结束,听到意犹未尽的人们不满地抱怨。
“那人都没气了,砍个尸体,有什么意思。”
“真是死的吗?”
“那可不是,连血都没流。”
莺哥儿心狂跳起来,怒气盈满胸膛。
她立刻想去找杜明,正巧有人敲门,正是杜明。
“你做了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折磨他的。”莺哥儿立刻诘问道。
杜明耸肩:“我是说,不让他被凌迟处死,被五马分尸,但我拦不住他自杀啊。”
“你看。”杜明伸出手,是那只银点翠嵌蓝宝石簪,染上血迹让银流苏稍稍有些发黑,“就用的这个。”
莺哥儿喉头发紧:“你真的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