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追问他的尸首去向,更没有人敢提及发丧殡仪之事。
甚至于,连埋他的地方,现在该称为陵,还是墓,亦或是坟?也没有人敢去问上一声了。
皇权,看似牢靠稳固的东西,在此刻,却显得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朝臣们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内城的城门依然关的死死的,不曾松动半分。
尽管肚子里空空如也,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就算双脚已经发麻,两腿发硬,也没人敢离去,更没人敢抱怨上一句的。
而此刻,大陈皇帝正宫皇后所住的中宫内,所有的太医齐聚一堂,共同商议救助启祯皇后,亦或者是皇太后的对策。
以梁启峰为首的一干老将军们焦急万分地等在宫外,不停地遣人进去,询问里面的情况,更具体的,是询问沈启祯的情况。
梁启峰不停地搓着手哀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而那位全都城的人都心知肚明,从今日起就会成为陈国新的权力者,万万人之上的祁王殿下,却一直没再露面,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里。
没人敢去打扰他。
他最信任的两位心腹,朱允鸣和陈天明守在门口,百无聊赖。
陈天明有些蒙圈,在这种事上,他一向不怎么灵光。他决定,还是请教下经验丰富的朱允鸣:“你说,主子这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沈启祯,到底是怎么想的?合着咱们忙活了这么久,主子还真的要弄出个不爱江山爱美人?你给我分析分析啊,主子他真的是因为沈启祯,才造反的吗?那,那主子娘……那庄艺周算什么?长夜漫漫寂寞难耐,逢场作戏的对象?”
朱允鸣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我瞅着不像。我觉得,主子的心还是在主子娘娘那边的。对沈启祯……不好说。不过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这份情谊谁也比不了,也割不断。嗨,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稀松平常的事,更何况是主子这样的人中龙凤,就是三宫六院都不为过,你较个什么真啊?”
陈天明还是一脸的不解:“就算是三妻四妾,三宫六院,也总要有个先来后到,高低尊卑啊。那你说,庄艺周和沈启祯,这两个女人,谁是妻,谁是妾?谁是后,谁是妃?”
“这还用得着猜吗?当然主子娘娘是妻,是后了。别忘了,主子可是和主子娘娘登记过,是明媒正娶的。”
陈天明却道:“我觉得不然。在那边登记的,这边的官府可有备案?庄艺周她手里有册封祁王妃的玉碟金册吗?我倒是觉得,主子对启祯小姐才是上心的。你看哪,主子说回来就回来了,说不要庄艺周,就不要了。可是对启祯小姐呢,连江山皇位都不要了,这得多上心哪。”
他心里笃定了厉复行更喜欢的人是沈启祯,嘴里立刻就改了称呼。
朱允鸣不同意:“老陈你连媳妇都没娶过,你就能看出来主子对哪个上心了?”
陈天明反驳他:“你倒是娶了六个,弄得家里整天鸡飞狗跳,吵吵个不行,你就懂了?”
“那你还问我?”
“那我以后不问了。”
“哼。”
“哼。”
两人扭过了头,谁也不理谁。
他两安静下来之后,背后一个声音才冷不丁地响起来:“背后议论主子,揣测主子心思,论罪,该罚多少大板?”
朱允鸣和陈天明吓得腿都软了:“主,主子,您,什么时候,出来了?”
厉复行冷笑道:“就在你们两个猜测我心里装的是谁的时候。”
“那,都,都听见了。”
“嗯,一字不漏。”厉复行的心情看起来倒是不错,“自己说说吧,该怎么受罚?”
陈天明拿眼睛去看朱允鸣。
朱允鸣一脸的生无可恋:“按军规,议论上司,杖二十,揣测上意,杖三十,一共是杖五十。”
“军规倒是背的熟。”厉复行笑了,“那待会儿,就自个儿去领罚吧。”
顿了下,又补充道:“允鸣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