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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2 章（第1页）

沈镜檀的语气极其严肃深沉，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晚的赤星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它昭示着什么，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顾铭章已死，便只有沈镜檀明白这是一个噩耗，一个即将颠覆整个晋国的噩耗。

“赤星并不是指卫奕鸣，而是……”

“卫语卿。”

“你的意思是，赤星降临，是因为我的出生？”

凤仪宫里，卫语卿正在坐在书案后，百无聊赖地翻着折子。闻言，她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你父亲将卫家视为眼中钉，就是因为这个？

顾修晏不置可否，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他不想与卫语卿提及太多，除了让他们的关系再多一层隔阂，全无其他好处。

“若晋国只因一个人而颠覆，只能说明其他人毫无用处。”卫语卿面色沉静，眼瞳幽深了几分，“那就让我看看，他们能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她看着顾修晏，云淡风轻问出一句：“国师大人，你这回，想站在哪一边？”

此时的卫语卿，已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将军，短短几年时间，在她心上眼里沉淀的无数悲苦和愤怒，终于将她铸造成一个可以掌控军队、朝政，甚至是一个国家的上位者。这条路一旦踏上，便是无休止的腥风血雨，再也无法回头。

顾修晏垂着眸子，烛火在他身上浸染了温润的光，窗缝间泻入的han风轻轻撩起他的发梢，恍若一尊玉人。

“微臣自然，愿为您效劳终生。”

失去顾家之后，他如无根浮萍一般飘荡在世上孤苦无依，连抱负都无处施展。卫语卿说得对，他只爱他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人生，谁还会想着去爱世人？

他一度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和信仰，直到去了朔国。可燃烧仇恨带来的力量，又能维持多久？他背叛了卫语卿，又得到了什么？

不可一错再错。

卫语卿随手翻了几本折子，眼底渐渐浮起一层轻蔑的笑意：“这些糟老头子，上朝的时候就寻死觅活，现在连写折子都顾不上文雅了。”

字里行间让她滚出皇宫，真可惜，折子在她手里，他们再怎么吠，也没有用。告状告到本人头上，可真是滑稽。

他们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卫语卿并非狼子野心，而是先皇逝世，太子年幼，朝堂党派林立，朔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全担于她一人肩上，她想退都没法退。

“衡儿还小，你别跟他说太多。”卫语卿提醒了一句，她不忍心让江景衡早早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小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纯真美好才是。

但顾修晏并不这么认为：“若小太子如同你我一般，要待到失去一切才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残酷，代价未免太大。”

“况且，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父母，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卫语卿对此不置可否，她其实也没想好该如何教导江景衡。既然顾修晏更了解他，那便听他的吧。至少，不会歪到哪里去？顾修晏毕竟也人模狗样的……

连轴转了好几天，卫语卿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力的疲惫感忽然席卷而来：“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过，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去处理，我要歇息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重新审视与沈家的关系。再过不久，朝堂上再见，可就是真正的针锋相对，撕破脸皮了。

沈镜檀，应该已经忍很久了吧？

第92章反叛

皇帝驾崩，后宫的妃嫔自是需要妥善处置。按照以往的规矩，是该陪葬，或者打发出家，总之不该再留在后宫。除了钟向晚在玉芙宫呼呼大睡，此时凤仪宫聚集着六宫嫔妃，所有人脸上眼底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愁绪，面对只能被安排被支配的命运，心中无疑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宫殿内熏着暖香，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不觉han冷。她们如坐针毡，等待着卫语卿开口。

“各位，如今先皇已经仙逝，你们不再是娘娘。”卫语卿坐在主座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们将回到原籍，拿回你们的姓名。”

拿回姓名之后呢？她们嫁了人，从前出生长大的家，已经变成了回不去的娘家，那里不会欢迎她们回去。无权无势，无可倚仗，她们才不到三十岁，往后人生漫长，要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里，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深深的担忧。作为皇妃，卫语卿免去她们陪葬，已是格外开恩，但人并不是只要活着就能满足的，光鲜体面与遭人践踏，是个人都知道选哪种活法，可这真是她们能做得了主的吗？

墨虹悄悄瞥了眼众人悲戚的神色，眼睛眨巴眨巴，倒有几分天真无邪。胡珂白了她一眼，看来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不过这样也好，傻人有傻福。

事到如今管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