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终于站了起来,攒足了劲头一雪前耻,其实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战争能大获全胜的根本原因,是顾铭章创了天命这种极为刁钻霸道的术法,借来了朔国国运。
朔国看似国力强盛,其实外强中干,国运也快要走到尽头。顾铭章只能借二十年,在朔国败退苍山以南之后,他又设了阵法,暂时阻挡了朔国卷土重来的可能。如此,便为晋国尽可能地争取到最大的喘息机会,得以强盛国力,发展民生。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可庆功宴上的沈镜檀却并不开怀。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他退至一旁,一个人默默喝着闷酒。顾铭章不解,朔国已败,他也如愿成为丞相,为何还是不高兴?
主座上的皇帝正揽着沈元霜喝酒,他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看似十分快活,可眼底却充满了痛苦的神色。沈镜檀偏过头去,神情稍显落寞,一向清澈的双眸也黯淡了几分。
明明是他更有谋略,更有野心,为何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全部都轻而易举地被这个人夺去?就因为……就因为他生来便是皇室子弟,以前是储君,现在是皇帝,他便能摆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吗?
顾铭章顺着沈镜檀的视线看去,那个主座,那身龙袍,那是晋国的九五之尊,他竟然……存着这般心思?
皇上并非对他们毫无戒心,顾铭章得知他在暗中寻找天命的解法时,便提前派人去了灵云谷。
与此同时,庆功宴结束后,卫镇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京城,不久之后,赤星现世,他带了一个男孩回到了将军府,说是战友的遗孤,托付给他照顾。
灵云谷确实从此销声匿迹,但顾铭章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音,后来得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人也被人灭了口。赤星现世,必降灾祸。顾铭章将这件事告诉了沈镜檀,沈镜檀犹豫再三,还是瞒了下来。
不只是因为皇上更加信任偏袒卫镇山,更是因为……他也活不了多久,力气应该使在太子江风潜的身上,才不算白费。
可惜卫镇山谨遵卫家家训,并无插手朝堂纷争之意,皇上几次三番明示暗示,他为了卫家的声誉,仍旧不为所动,这便给了沈镜檀可趁之机。经过他不断的暗中拉拢和收买,朝堂之上文臣势力逐渐扩大,形成以沈家为首的局面。
十五岁的江风潜终于从太子成为了皇帝,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傀儡,背后的提线人,是沈镜檀。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此,那把龙椅的诱惑实在是太大,若是他坐上那个位置,晋国绝对比今天要更加繁荣昌盛。江家的人,太易感情用事,即使中了天命,也不能磨灭他们对于爱的渴望。
真是愚蠢——明明有的人不需要天命,也可以坐上这个皇位。
顾铭章心中对赤星有所忌惮,与卫镇山总是相看两相厌,偶尔见一面,二人总是闹得不欢而散。不过,原本与卫镇山交好的符天阔,却开始屡屡向顾铭章示好。二人一打照面,眼神交流了片刻,便知道对方是同道中人。
与此同时,他在北疆安插的眼线派上了用场,卫奕鸣竟真中了计,死在了北疆,一切的祸乱起源于此。紧接着,卫镇山猝然离世,路上所有的绊脚石几乎都已铲除,顾铭章心中大喜,但不免又怀疑一切太过顺利。
现在永宁城内无人能保得了江风潜,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不抓住这个时机,等消息传到谢定远、莫远峰和相里一舟那里,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可,这样实在太鲁莽,万一失败,你我二人都要背上造反篡位的骂名。”
“你怎的如此糊涂?这时候犹豫不决,如果错失良机,你将永无出头之日。”顾铭章莫名有些急躁,沈镜檀绝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没时间了,阿檀,我们没时间了。”
“难道,你真要成全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身份,也不愿冒险一试么?”
沈镜檀沉默着不说话。顾铭章点点头,轻笑一声:“好,我赔上身家性命,为你赌这一场。”
“明日早朝,符天阔将率领大内禁卫围住皇宫,阻断救援,只要逼江风潜退位,我们就成功了。”
“如若失败,我不会连累你,修晏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三月的永宁阴云密布,han风凛冽,丝毫没有早春的暖意。宫墙依然高耸,符天阔神色肃然,亲自率兵把守在宫门口,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金銮殿内气氛紧张至极,浓重的火药味几乎一触即发。朗星与徐公公护在江风潜左右,顾铭章立于台下,身边群臣几乎全部倒戈,陆han松已经十分有眼色地开始劝江风潜退位,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江风潜坐在龙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