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岸边划去。重获新生的那一刻,钟向晚几乎要哭出声来。
她一扭头,发现浑身湿透的卫语卿正坐在她旁边,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清亮湿润,正专注地看着她。
钟向晚眼里浮上了几分困惑:“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可是练家子,就那样的废物我能打十个。”卫语卿笑得开怀,“你还跳湖,是不是傻呀?”
“我就是傻,当初救你这么个祸害。”钟向晚垂着眼眸,神情落寞,“你现在把兰复折腾走了,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
卫语卿摇了摇头,对她的自暴自弃实在不敢苟同:“难道你要在这儿烂下去,等他回来见你的尸体?”
“你爹这辈子兵部尚书没有实权,但是我可以给你。武选、地图、车马、甲械归你掌管,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超越钟子显吗?”
“你会有这一天的。”
当卫语卿回到御书房的时候,朗星正一脸严肃地候着了。卫语卿见他这般紧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了她的脑海:“出什么事了?”
“西凉出事了。”朗星沉声道,“楚牧白,被俘虏了。”
第98章殉情
楚牧白是被一瓢水泼醒的。他闭着眼睛,感觉到水顺着皮肤淅淅沥沥淌下来,脸颊的伤口被蜇得生疼——真狠,竟然是盐水。
理智渐渐恢复,楚牧白的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些记忆碎片。他想起来了,昨日他与谢渊领兵巡逻,被一支西凉军队埋伏,仓促之间他只能让谢渊先走,他掩护撤退,不出意外被俘。楚牧白有些奇怪,那里地形本不适合埋伏,可那些西凉人就像凭空出现一般,瞬间包围了他们。
据说顾铭章精通此术,当初与朔国的交战中,他出力不少。究竟是谁,能与顾铭章的手法如此相像,竟在多年之后的今天故技重施?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冷酷的嗓音:“醒了?”
听着像是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个练家子,能在此处审问他,官职怕是不低。楚牧白依旧垂着头,嘴角扯开一个不算善意的笑容:“呸,龟孙儿,小爷我还没睡够呢。”
“你!”那人暴怒,手中的鞭子一甩,震耳的裂空声在空荡阴森的囚牢撞了几个来回,听着甚是可怖。鞭子招呼到楚牧白身上的前一刻,有一人出声制止:“打有什么用,对这样的俊哥儿,我比你有经验。”
楚牧白皱了皱眉,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他的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
含朱笑道:“居将军,看来这回我猜对了。”
“含朱,你少给我出幺蛾子。”她要折磨起人来,手段可毒辣多了,这次出手护着这个人,居岱想了想,也只有看上人家这一个可能。真是不着调,在这等重要关头,她就想这些?
楚牧白的心沉了沉,含朱果然是叛徒。好在谢渊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借着互换情报的契机,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笔友,谢渊虽难过,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拎得清的。
含朱和居岱出现在这里,想来朔国已经与西凉达成了协议,联合出兵,对晋国形成包夹之势,令各方兵马无力互相支援,实在是阴险。
他正想着,下颔被人轻轻挑起,被迫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含朱问道:“楚牧白,你若是从了我,我便能保你不死。”
楚牧白愣了一下,眼底随即划过几分嫌恶和愠怒,连话都不想多说,直接偏过头去,当含朱不存在。
居岱不由得出声嘲讽:“这位公子不喜欢女人,你还是放弃吧。”
他们……知道他与谢渊的事?楚牧白看了居岱一眼,那眼神十分怪异,令居岱深感不适。他呸了一声:“死断袖,真恶心。”
含朱摆了摆手,看楚牧白就像看一个死人:“居将军,这人如此不识相,就交给你来处置,我还有事,先走了。”
居岱冷厉的脸上抽了抽,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这丫头惯会明里暗里损人,早知道不该带她来的,真是给自己找罪受。都怪赫翎,死乞白赖让他把含朱带上,不知安了什么坏心,专想着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含朱离开囚牢,回了书房,悬笔于纸上,一滴墨堪堪滴了下来,洇出一团墨渍。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终于提笔写了起来。
“来人。”
“郡主,您有何吩咐?”
“把这封信送到莫远峰的军营,亲手交到谢渊手上。”
“遵命。”
含朱指了指他手中的信,问道:“这是什么?”
那名士兵迟疑一瞬,含朱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他赶忙低下头去:“回郡主,是赫翎将军的来信,卑职正打算给居岱将军送去。”
“他在审讯,你交给我便是。”见那人犹疑的模样,含朱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这是命令。”
她打开那封信,一行一行看过去,脸色愈发阴沉。她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