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红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下。
以前的桩桩件件像是出了故障的放映机一样,在她脑海中慢放:
她因为胖被同龄人嘲笑欺负,不敢告诉哥哥的时候,是陈山野替她出头。
她在供销社买东西遇到流氓,是陈山野把那流氓打得半死;
……
可以说陈山野这个男人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她的人生轨迹全都笼罩了,她能活到现在,陈山野可谓是功不可没。
她这几年对周围的男人一直兴致缺缺,很大程度是因为在陈山野身上摔了跟头,不愿意再相信男人。
“你没错,你一直对我很好,错的是我几个哥哥,他们不该打你。”现在周红红回忆起来,很多时候陈山野总是脸色惨白,有时候还瘸着腿,更有甚者,有时候在床
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她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还以为陈山野是嫌她烦,现在看来明显是被几个哥哥打到下不来床。
愧疚、自责等多种情绪齐齐地涌上周红红的心头,促使她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要和陈山野结婚。”
站在房间里的五兄弟大惊失色,周老大嗓门飚高了十几个度:“你疯了,你要是敢跟他结婚,我就没你这个妹妹。”
周红红既然这么说了,也早就知道要面对这种情况,下巴微抬,毫不退缩:“我跟陈山野的事情,是好几年就定下的,你们之前点头同意过的,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事情陷入了僵持的阶段,周老二暗中朝周老五使了个眼神。
“红红,你要是跟他结婚,我现在就从下面跳下去。”周老五把窗户推开,作势要往下跳。
周红红眼皮子都没眨,嘴角挑起要笑不笑的弧度:“你想跳就跳下去吧,反正二楼也摔不死,顶多摔一个瘫痪。”
了然的视线分别在周老大他们身上掠过:“陈山野现在有钱,别说养活一个瘫子,计算养活十个八个瘫子也绰绰有余。”
“陈山野,这个丧门星,肯定是你撺掇着红红跟我们作对,老子这就宰了他。”周老大磨刀霍霍就要下楼找陈山野算账。
“我看你敢,你敢我也从这楼下跳下去。”她学着五哥的样子打开了窗户,凌冽的寒风吹开周红红的额前的碎发,一脸的刚毅果决
。
周老二学着她刚刚讥讽的语气开口:“你男人有钱,你真的摔残疾了,搞不好他会更喜欢你,老大,去弄死陈山野。”
他在几个兄弟之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绝对的领导者。
可这次却指使不动周老大了。
“回来,别在窗户旁边待了,危险!大哥听你的,不找陈山野算账了,你要结婚是个大事,肯定得告诉咱爹娘一声,刚好下个月是咱爹娘的忌日,到时候烧纸说一声。”
周红红眼底闪过赞赏的光芒,老实耿直的大哥也学会滑头了,还知道用缓兵之计。
他们几个肯定是想着利用这段时间来找陈山野的麻烦,搞不好还会除掉她。
“好,大哥我听你的。”
周红红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兄妹的关系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她吃完饭一抹嘴:“现在天气冷了,二哥,我盖的那床被子有点硬了,想着去镇上买床新的。”